进了房间,夜凉却发现也没见的多舒服,空凋的温度有点低,她这个礼服腰上和腿上都凉飕飕的。
“冷?”轮椅上的男人侧首看了她,问。
她脸上淡然,“还好。”
之后空调被调高了两度,感觉上没那么冷了。
夜凉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红酒,微微挑眉,“就我们三在这儿,怀旧?讲故事?玩游戏?”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事可以做吗?
但是如果没事,梵肖政明显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脸梅书让也优哉游哉的品着红酒。
“等个人。”梅少这才看了看时间,道。
她理解为他们还有生意要谈。
于是道:“要么,我去外面等?”
没兴趣听他们谈生意。
正说着呢,房间门被推开,盛春引着一行两人走了进来,说了句“姜导到了。”就退出去了。
姜导?导演?
夜凉看了看刚进来的男人,又看了看梵肖政,他是最近准备投资影视么?不然找个导演来干什么。
“梵先生好!久仰大名啊!“对方来了就径直到梵肖政跟前主动的握了手。
但说实在的,夜凉没看出来他对梵肖政有什么久仰。
或者说,梵肖政除了一个姓氏之外,在商圈和娱乐圈比起那些名人,可以说是寂寂无名,也就是最近被曝夫妻俩各玩各的,热度稍微有点高。
那也没有到被导演看到商机的地步?
她以为他们的谈话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脑子里胡乱的天马行空。
下一秒,那位姜导却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这位是?”
夜凉神色微顿,没有回应。
梵肖政适时的开了口:“梦回,梦小姐,先前助理跟你提过。”
提过?
夜凉表情越是纳闷了,他什么时候跟别人提过她?
只见姜导略微恍悟的张了张嘴“哦~”了一声,然后又一次朝她看来,满是惊喜的样子,“原来你就是梦回小姐,可算是见着真容了!“
她这才不解的看过去,“你见过我?”
她这张脸,在京城露面的次数真的屈指可数,哪怕是现在出门,她也都要画上疤痕当梵太太夜凉的。
姜孟帆脸上满是笑意,“确实是见过的,不过梦小姐肯定没见过我,我上一次,也是偶然在一个咖啡馆看到你,后来几番打听,这都挺长时间了……“
他以为是找不到这号人物了,都动用自己的社交账号发信息了,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联系他。
夜凉狐疑的看向梵肖政,他主动把她推荐给这个导演?
可能是看到了她此刻的一伙,姜孟帆直接递上了自己的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梦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今晚还真是奔着合作来的。”
出于礼貌,她拿了名片过来。
名片上除了名字和号码,没有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也看不出他的成就。
平时她对演艺圈就不关注,确实不认识这号人物。
只好礼貌的笑了笑,“姜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跟演艺圈并没交集的,可能谈不上什么合作。”
姜孟帆急忙摆手,“事实上,我现在刚好在找非圈内,但各方面条件又特别优越的合作对象。”
夜凉瞥了一眼一旁的梵肖政和梅书让,这两人明显没打算插嘴,当观众当得挺舒服。
“是这样。”姜孟帆很耐心的跟她解释:“我最近在做一期拍摄,’东方秘境’,就是旅行拍摄的形式,一直在找模特。”
夜凉终究是忍不住笑了笑,“姜导怎么会觉得我适合呢?”
姜孟帆看着她,只一句:“我不会看错人的。”
然后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给了她,道:“我确实不知道梦小姐之前的职业,但诚心绝对足,所以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她显得有些无奈,“说实话,首先我并不缺钱,再者,我对你们这一行也实在不感兴趣,何况,我应该抽不出时间去跟你们的团队旅行拍摄。”
也不知道梵肖政突然抽了哪门子疯,为什么认为她会答应这种合作?
姜孟帆倒是笑了,“没关系,梦小姐不用立刻答应,还有一个多月,可以好好考虑,我呢,也认真表现!“
说着,对方略迟疑的看了她,犹豫了会儿,问:“梦小姐是单身?”
夜凉愣了愣。
余光下意识的朝梵肖政的方向瞥了一下,但又撤了回来,淡淡的一笑,点头,“对啊。”
一旁坐着的男人眉峰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然后继续抿着手中的红酒,并没有插话。
姜孟帆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哪有空,我请梦小姐吃饭,关于合作的事宜,你可以慢慢了解。”
夜凉刚刚还没想答应呢,但是这会儿,笑意深了深,依旧是点了一头,“好啊。”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不过夜凉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这两天不能喝酒。”
姜孟帆愣了一下,然后一脸了然,“没事,你随意!“
“姜导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听你说这个旅行拍摄,似乎跟其他普通摄影的意义不太一样?”
说起自己的职业,姜孟帆明显眼前都亮了,然后大有侃侃而谈的趋势。
‘东方秘境’确实是创新型拍摄,旅行到哪就拍到哪,最后会发布在东方杂志上,展现的是一个国家的各地特色美。
立意本身就很高端,形式又特别,说实话,夜凉确实起了兴趣,所以接下来聊得还算投机。
但一旁某个男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描述了。
姜孟帆走的时候,夜凉还特地送到了门口。
“姜导没带司机么?”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车,没见司机在等,而刚刚跟他一起来的人这会儿反而没见了。
姜孟帆笑了笑,“得找个代驾了。没事,梦小姐先上去吧,这外面有点凉,这两天不是不能受凉么?”
她淡笑。
两人最后还拥抱了一下才道别。
再次回到楼上,梵肖政又去了露台,应该是全程都在看她出送别姜孟帆。
“可以走了?”她淡淡瞥了眼梵肖政。
那边的男人依旧红酒不离手,眉头轻轻挑了一下,终于舍得放下酒杯了。
从楼上下去,一直到上车,他终于开口:“相谈甚欢?”
夜凉淡淡的笑着,“不是正和你意?虽然不知道梵总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我介绍赚钱门道,但你必然也不是吃亏的人,保不齐收了多少好处!“
男人侧首看过来,略微睨着她。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完全改了话题,“衣服怎么样?”
她先是一脸莫名,然后低头看了看,敷衍的点头,“挺好的,怎么了?”
男人薄唇微微勾起,身体稍微侧过来对着她,“帮你促成了一单生意,不打算有点表示?”
这话题起得莫名其妙,又好像有迹可循,以至于她思考着要怎么回答他这句话才不至于掉到哪个坑里。
只见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夜凉照办了。
“打算旅拍?”他问。
她也没说有没有打算,只是反问:“你不是希望我跟人家合作?”
男人低低的笑意,拿了她一个手看似认真又随意的观赏着,嘴里说着话,“我希望,你就去,什么时候这么有眼色了?”
夜凉自嘲的笑意,“不是梵先生自己说的么?成年人得学会成长,不要把事情做绝,不要跟绝对势力作对,比如……“
她一副很上道的模样,眼神颇有意味的看着他。
梵肖政却微微眯起眼,大概是因为她今晚的穿着本身就足够夺目,加上她此刻几分娇态几分魅惑的眼神。
“常去夜莊就学了这么些东西?”
夜凉知道他在讽刺她现在挺会讨男人欢心,并不怒,反而笑意不减,“那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还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你想让我跟姜导合作,我必须点头,要不然,更别说什么时候能去医院见老爷子一面了。”
梵老爷子既然醒了,夜凉确实迫切的想去见一面,至少必须道个歉,也还有其他事可以聊。
她说完话,发现梵肖政好一会儿没出声。
转头看了他,正好四目相对。
他一直在安静的看了她,半晌,才沉声问:“若不是想见老爷子,实在没理由继续留在我身边了?”
她脸上的表情也淡了淡。
毕竟,这是个敏感话题。
沉默的考虑了一会儿,她干脆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可是梵肖政将她的身体转了过去,眼神定着她,势必要她回答是的。
夜凉最终无奈的笑了一下,“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呢。”
男人薄唇微动,“对着别人说好听的不是挺会?”
那怎么能一样?对着他说好听的,只会让他越鄙夷她。
“我想眯一会儿。”她干脆转移话题。
男人眉峰轻轻蹙了一下。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悦,或者说,其实从她跟姜孟帆相谈甚欢的时候,他的气息都挺沉闷了。
夜凉想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但是手腕还被他捏着。
这一纠缠,不知道怎么的,她带着的小包包掉到了座位下面。
这辆轿车她也乘坐不止一次了,低头看了一眼,看不清包包掉在哪,随手开了灯,这才弯腰去捡。
把包包拿起来的时候,目光触及前座底下一个角落的东西,动作顿了顿。
男人能感觉到她动作僵了僵,问了句:“怎么了?”
夜凉拿了包直起身,笑了一下,“没事,我睡会儿。”
梵肖政却依旧盯着她的眼,她刚刚笑得很勉强,一眼就能看出来。
于是,他收回视线之余朝那个座位下面扫了一眼。
眉峰也跟着蹙了蹙。
上一次安晏的那款皮筋落在座位底下。
如果没记错,安晏拿了皮筋之后,小盒子是放回了包里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睡。”他靠回了椅背,也应了她。
夜凉看了看他握着的手,不满,“你这样我怎么睡?”
男人侧首,“免费让你靠,不能睡?”
她把包包放在了另一边,“我靠着座椅才舒服。”
“把我当座椅。”
夜凉没吭声了,也没靠他。
僵持了一会儿,梵肖政抬手直接把她的脑袋扳了过去,按到自己肩上。
她皱起眉,直起了身,抬手整理头发,满脸不乐意。
男人亦是不满的睨着她,“不睡,做点别的?”
夜凉闭了闭目,正因为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梵先生很喜欢车上做那种事,不过,跟上一位女士做完,下一次是不是应该把车洗一洗,清理一遍?”她抑扬顿挫的说完,看着他。
知道她在说安晏和遗留在车上的皮筋。
男人亦是盯着她。
往往这样的对峙,总是气氛很压抑,夜凉最受不了。
可正当她打算避开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抿着的唇瓣上。
在夜凉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坐了,握着她,连带她的手折到脑后扣住便吻了过来。
这还真是专治她阴阳怪气最好的方式。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吻得越发深入,弄得她脑袋晕晕乎乎。
她现在总算知道他今晚给她挑这身衣服最大的用处了。
裙摆只到膝盖上面,男人轻而易举就能得逞,她怎么防备都没用。
“梵肖政……”她喘不过气,也不想跟他这样。
可惜话到一半就被他尽数吞入腹中。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轮椅,反手关了车里的灯,又打开了前后的隔屏。
她知道他们俩现在跟交易差不多,想见梵立军,她就得顺着他。
但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叫停,抿唇看着他。
男人低眉看她,呼吸显得很沉,“怎么?”
夜凉脑子缺氧,字句组织了好几遍,“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随便你怎么弄都可以?”
男人微微眯起眼,“很委屈?”
她心底失笑,“确实是。”
有好几秒,他没说话,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然后吻下来,来回缱绻。
许久,在她差点陷入迷沌时,听到男人低低的呢喃音,“爱我?”
像是什么东西猛地击到胸口,她茫然的睁开眼,又被他蒙住,“问你呢,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