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让她看向了旁边的梅书让。
梅书让也皱着眉,朝着她几不可闻的摇头。
别人不知道,可梅书让是最清楚了,梵肖政平时不玩牌,那是因为但凡跟他玩,别人都只有输的份儿。
他觉得没意思!
“等等!”梵肖政刚要翻牌,夜凉忽然站了起来。
她这突兀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西撒也被她吓一跳,看了她,“怎么了?”
夜凉这才带上一抹笑,往桌子的另一边走,一边道:“这一晚上就光你们男人在玩,我看了半天,也手痒!”
说罢,她目光落在梵肖政脸上,柔唇微微弯着,“梵先生这最后一张牌,介意我帮你翻么?”
梵肖政坐在轮椅上,略微倚着,眸子轻轻眯了一下,似乎想洞察她在想什么。
但她脸上除了惊艳明媚的笑意,实在没什么内容。
难怪红颜祸水,这样一个笑,就足以让男人忽略掉其他一切。
只见男人薄唇轻启,沉声就一个字:“好。”
他看着她走近,停在自己身边,裙子下包裹的身段再熟悉不过,可那份婀娜美艳,却不是为他准备的。
“那我开了?”夜凉细白的指尖压着最后一张牌,看了西撒。
等西撒点头,她才把牌翻开。
蓦地。
整张桌子的空气异常哗然,然后又迅速收敛。
只有梵肖政眸子里原先的波澜不惊,变成了阴暗,眸子深暗的眯起,睨着女人那双纤美诱人的小手。
只见,梵肖政的最后一张牌只是个三,不是什么大牌,跟西撒的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西撒爽朗的笑声顿时响起。
原先整个大厅因为他们俩的游戏而安静无比,西撒一笑,其他人也就陪着笑。
“梵肖政输了,可要说话算数,记得让利!”西撒这才冲夜凉招了招手,“来宝贝儿!”
梵肖政脸色极其难看,但又很恰好的克制着,看着女人走回西撒身边,又一次被他揽住。
夜凉知道西撒这会儿是真的高兴极了,甚至做了一晚上的绅士,这会儿居然搂着她就要亲下来。
她顺手拿了一旁的酒杯,刚好挡住了他的动作,笑靥如花,“恭喜伯爵了!”
西撒被她一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不在意的笑着,接了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今晚够尽兴!”西撒豪爽的挥挥手,然后起身,道:“我去前厅招呼招呼,大家也都别客气,继续玩!”
他一直在这后庭,前面那么多宾客,确实一直都没去露脸,过去一趟是应该的。
夜凉倒是松了一口气,一整晚,总算能喘匀一口气儿了。
晚餐她就没怎么吃,到了这个大厅更是。
所以,等西撒走了,她去拿了个马卡龙蛋糕,在远处的桌上小口小口的吃着。
燕南擎过来的时候,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道:“别游说我了,不改主意。”
男人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不冷不淡的脸,不冷不淡的语调:“梵肖政要见你,现在。”
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见。”
西撒没把她带出去见宾客,要么是把她当做宝贝,等日后专门给西撒城一个官宣。
要么,就是一种试探。
后者,她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西撒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尤其梵肖政作妖两次,甚至,西撒还突然问了句是否早有爱慕、暗度陈仓?
燕南擎表情未变,依旧冷冷的,“你若是愿意跟他在这里谈,我想他也不介意。”
夜凉这才拧了眉,抬头看了他,“逼我?”
燕南擎:“这是他的意思。”
呵!
她不爽的扔下手里还剩一大半的小蛋糕,“他的意思,你不是毫无人性,天下为尊?怎么突然这么听他的了?”
燕南擎也放下了酒杯,只扔了一句:“他只等你两分钟,人不到,他来这儿跟你谈。”
夜凉没别的办法,只能去见梵肖政。
这个大厅往里,有一个小的私人花园,再往里才是西撒的住宅楼。
这时候整座宫殿都是灯火通明,难得能找到一个昏暗的花园一角。
夜凉不知道他把轮椅放在什么地方了,站在墙边昏暗处等着她过去。
然后,她停在了距离男人两米多的地方。
“不敢近了?怕我吃了你?”男人轻挑的尾音,低沉的音色,带着几分揶揄和邪恶。
“先生。”夜凉一开口,生分得很,“有什么事么?”
男人似是低低的笑了。
这是打算装跟他不认识?
他抬眸,脸色在昏暗中有些愠冷,轻轻眯起来睨着她,“虽然费事,但你若非要装,我不介意在这儿帮你全脱了验明正身。”
这话说得夜凉一股子火立刻冒了起来。
但又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了回去,语调也变得清冷了,“我认识你么?”
男人朝她走近,就着身高的优势,视线垂下来压迫着她,“你确定不认识?”
说着话,他抬手,指尖就差一点落在她裙子领口。
夜凉抬手就把他打掉了,反手还想给他一巴掌。
连带离开前他对她的伤害都还回去!
可手腕被男人稳稳的握住,将她整个人顺势压到了身后的墙壁上,五官俯低下来。
“打我可以,你离开前的事一笔勾销,今晚跟我走,嗯?”
她呼吸都不通畅,胸口狠狠起伏着,“凭什么?我就算死在这儿,死在西撒身下也不可能跟你!”
死在西撒身下?
男人嗓音蓦地阴谲了,“你再说一遍?”
夜凉感受着他尽在咫尺的气息,心脏无端端的狠狠瑟缩着。
疼。
“凭什么?”她最终让自己平静了些许,讽刺的看着他,“我是工具?垃圾?你想捡就捡回去?”
男人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薄唇微动,“我可以道歉。”
“你的道歉很稀罕么?”她却毫不领情。
被他握着的手腕狠狠挣扎着,“放开我!”
梵肖政根本不可能放了她,将她双手都捉住了压到头顶,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指尖搓着她下巴上的皮肤。
“你干什么!”夜凉觉得疼,想要避开。
“除了这样,他应该没碰你?”男人阴暗低沉的语调。
夜凉才知道,原来他是因为刚刚西撒捏过她的下巴,那……
西撒还摸了她肩膀和蝴蝶谷呢。
正想着,她蓦地张大眼,因为男人已经忽然俯首,毫无预兆的忽然吻了她锁骨,薄唇甚至往肩胛出流连。
她怔了两三秒,让男人得逞了,在他要进一步的时候才猛然回神,狠狠推着他。
“你疯了吗梵肖政?”
男人倒是配合的停了下来,低眉凝着她,“不是不认识么?叫这么好听。”
好听?
她牙都要咬碎了,叫个名字有什么好不好听的?
“三个多月……”他低低的嗓音忽然就多了几分缱绻,甚至恨不得在她耳边呢喃。
“三个多月没听到你的声音。”他说。
夜凉没空,更没有心情在这儿陪他发疯。
“你放开我梵肖政。”她尽可能的冷着表情,冷着语调,冷着脸。
“西撒很快就会回大厅,你和我同事不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
男人低笑,“你当他是蠢的?从头到尾不过是在演戏,真以为他对你我的关系一无所知?”
她心脏猛地僵住。
“你什么意思?”
西撒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具体,他从来不走出西撒城,她和梵肖政也没有任何绯闻流出。
仅有的一点点关系消息,燕南擎都有插手封住。
这男人一定只是在吓唬她而已。
“所以让你跟我回去,嗯?”男人再次试图靠近她。
夜凉大幅度的撇开脸,“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喊。”
他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至事不关己,“喊来了人,是被曝伯爵夫人还未上位就主动偷人?还是被京城来的富商吸引失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