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一笔生意。”他轻描淡写的回应。
生意?
夜凉对他的生意大概知道那么一些,都不是正常人能做的,说严重点,是拿命换钱。
“有西撒在你头上压着,竟然还有别人敢跟你谈生意?”
那这人必然不简单,不光是财大气粗这么简单。
毕竟,燕南擎主要生意是为西撒·依努尔服务,对方稍有不满意,很可能满世界追杀燕南擎。
若是西撒知道有人跟燕南擎做生意,等于跟他抢,能无动于衷?那么容易让他们合作成?
“这你不用管。”燕南擎道,“想反悔就说一声,到一月十八晚之前,都有效。”
她依旧淡淡的笑,“不反悔。”
反悔是最不可取的一条路,她可不想日后每天都被西撒的属下追着满世界躲难。
燕南擎又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倒是夜凉忍不住笑意,“难得,你怎么突然沾上人性了?”
从来就穿梭在血雨腥风里的燕南擎,谁不知道他就跟冷血阎王一样,身边的人向来没有跟随太久的,就是为了杜绝情义。
做惯了独来独往的男人,突然觉得对不起她么?
“拿我做生意对你来说天经地义,何况,要想真的不再受西撒压制,你就必须把我献上去,了结了,日后也就安宁了,所以没必要于心不忍。”夜凉淡淡的语调。
听起来要被献上去的女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这么多年,燕南擎做什么都得被西撒压着,每年不知道要给几个点,西撒就很像燕南擎生意道路上的土匪,但燕南擎在西厥做生意,不上贡不行。
当年西撒要她,燕南擎谈了条件,僵持不下,西撒才答应了他,只要得到她,以后便不再为难。
对面的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那就三天后见。”吃完饭,燕南擎也没打算多留,拿了纱巾和外套就往外走。
夜凉没有多留他,站在门口目送了他一段。
等燕南擎没了影儿,她脸上的表情才逐渐的褪去。
只剩三天了。
她对成为西撒伯爵的女人这件事,好像从来也没有排斥过,当然,也没觉得是什么好事。
向来都只是等着时间流逝,约定时间到了,她照做便是。
反正九纪元拿回来了,处理夜家,她以梵肖政的太太,或者西撒伯爵的夫人,任何身份都没多大差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她对这件事的确有了想法。
谈不上不情愿,只是……
不甘么?毕竟,走了这一步,可能就是一辈子。
三个月来都平静无比,偏偏最后三天,她竟然都睡不好,尤其十八号晚上,半夜才入睡,一大早又醒了。
连续三天睡眠不好,气色自然没那么好。
坐在梳妆台前,她难得给自己上一个精致的妆容。
镜子里那张脸,刚洗漱完,鹅蛋脸,如同牛奶般白皙、细嫰的皮肤。
那是一张惊艳绝伦的脸蛋,几乎是一点点的瑕疵都找不出来,哪里还有丑陋狰狞的疤痕?
唯一的,只有她略微侧脸的时候能看到颧骨上方一点黑色。
位置像一颗泪痣,恰好的点缀着,原本的惊艳绝伦变得越是耐看。
她选了一条长裙,领口从右侧肩头斜着往下,露出整个圆滑、纤美的左肩,连着纤细柔眉的天鹅颈,曲线极尽完美。
丝绒料子的长裙,完整而恰好的包裹出女人完美的身段,妖娆、妩媚又生人勿进的美。
燕南擎接她的时候,从她走出门那一刻就轻轻眯了一下眼。
燕南擎见过她完整的面貌,却没见过她这么精致上妆、打扮的样子。
不怪西撒肯放弃一切条件,只为了得到她。
如此尤物,宁可不要江山。
“有寿宴节目单么?”上了车,夜凉问。
虽然下午才开始,但是除了吃饭,必然不少节目。
“总归不会让你上台。”燕南擎道。
毕竟,她是今晚燕南擎献给西撒的礼物,西撒那么霸道,不可能让所有人共享她的美,容她载歌载舞。
“倒也是!”她自顾笑了一下。
许久没听到她出声,燕南擎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她竟然睡着了。
这个时间,她竟然睡得着。
燕南擎的手机一响,他伸手接通,不至于吵到后座睡觉的人。
“讲。”
只听那边的人道:“关口好像见到梵肖政入境了。”
燕南擎眉峰蹙着,沉默了许久,最后也只是一句:“嗯,跟着。”
挂了电话,他又看了一眼夜凉。
她依旧闭着双眼安静的睡着,精致小巧的脸蛋,两扇浓密的睫毛搭着,毫不设防。
有些事燕南擎还没确定,也就不知道今晚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夜幕降临。
西撒最豪华的私人建筑霓虹璀璨,夜如白昼,入眼的尽是奢华,有人说这里连大门扶手都是镶金的,这便是西撒·依努尔的宫殿。
听闻今晚出席晚宴的来宾身份复杂多样、形形色色,有不少甚至是周边国使臣出访的标准来拜访,顺便交好关系。
燕南擎带着夜凉入了正门,并没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一来是没必要。
二来,她这样的美貌实在不适合去引一番骚动。
他们直接进了宫殿的主殿。
这近千平方的宫殿,前面热闹不已,但是位居核心深处的主殿却反而十二分的安静。
保镖在大门左右两边把守着,见是燕南擎就搜了身,后直接放行。
进门,有年轻的女佣人面目严厉、挑剔的扫过夜凉的脸、夜凉的颈部、锁骨,然后全身。
眉头微微皱起,大概是知道她身份了,态度却不好不坏,颔首示意进客厅。
“伯爵稍后就来。”女佣人立在一旁。
她一身整洁、严谨的工作装,说女佣制服不知道合不合适,洁白的手套纯净无暇,双手交握着。
问夜凉:“喝什么?”
夜凉抬眸,还没说话,燕南擎帮她应了,“白开水。”
女佣面庞不动,这目光略拉低,扫过燕南擎的脸,没说什么,转身去倒了两杯水。
也是那个女佣经过客厅入口的时候恭敬的问候声,让夜凉把视线转了过去。
看到了几年没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