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对不起你过?

林悄悄看着此刻的夜凉,心里竟然也有那么一种揪心的感觉。

她一双眼已经通红,但就是没掉一滴眼泪,只狠狠的盯着椅子上的梵肖政。

看到她紧握的双手也因为气极而颤抖着,林悄悄转头看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却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毫无波澜,那双整张脸上唯一完好的眸子深邃、冷漠、寡淡,种种。

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好像此刻面前站着的女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她是夜凉,知道自己被当做工具,去解决得罪人的事,然后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打算甩手丢开,她一定都没有勇气站在这儿。

因为太愤怒,也太耻辱。

轮椅上的男人抬手慢慢的卸了面罩,那样子,显然是压根就把夜凉当做空气了。

或者空气都算不上。

继而,他又开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夜凉。

启唇:“你想听什么?”

那语调,冷漠,无情。

“夜小姐……”林悄悄喊了她,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想走也走不了。

梵肖政这会儿箍得她的腰都快断了。

“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工具?”她终于问出这句话,心口揪着,声音依旧平息不了的轻颤,尾音甚至都是模糊的。

男人直到此刻依旧是如一座冰山立座,毫无温度的嗓音,“你以为呢?”

夜凉差一点没站稳。

硬生生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依旧盯着他不肯放。

“从一结婚就是?”

林悄悄听着夜凉这问话,这个时候,越是问到底,越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梵肖政这男人给出的答案,只会把她往地狱里摁!

只见男人抬眼,那双深邃起来像是盛满万千柔情的眸子,能有多温柔,此刻就有多么的冰冷。

甚至带着隐约的戏谑。

“倒不是,起初嫌你脏,想将你折磨出局,后来改了主意。”他看向她,“你不是清楚?”

是啊。

夜凉清楚,他最开始拿着陈逸之的视频、因着龚冷等等想让她主动离婚。

后来却改了主意。

“为什么?”

她嘴唇都已经白了,却不到黄泉不死心的问着。

既然都已经到这步田地,干脆都问清楚,她就不会再有任何回头的念想。

他的原因,一定不会是老爷子待见她那么简单。

果然,男人不急不缓的道:“因为你对建筑的敏感天赋,记得第一次主动去酒窖么?”

夜凉记性很好,他这么一说,当然记得。

她是为了躲避他才主动提出去拿酒,却忘了张妈都没跟她说过捷径。

夜凉看着他,“你以为,那是我对建筑的敏感?”

男人微微眯起眼,“自然不止,想必和那些女人没区别,做了不少功课。”

呵!她心底失笑。

“还有么?”

梵肖政指尖漫不经心的磨着杯沿,“龚冷的一些创意,出自你的手。”

他用的肯定句。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压着哽咽,“所以你要试探我到底有多少价值?”

说到这里,夜凉笑了一下,“难怪,梵先生不惜出卖身体,原来是为了稳住我,一直到体现我的价值?”

这话自然不太好听,就好像梵肖政给她卖床上的技术一样。

男人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峰。

以他对她的了解,接下来她的话不会多好听。

果然,她讽刺的弯着柔唇,“那您真辛苦了,我也真是亏,梵先生的技术真是烂得可以,除了蛮干一无是处!”

林悄悄听到这里,忍不住张大眼。

不是第一次发现夜凉这么有个性,说话很能戳得人想找地缝,她自己就领会过,但是第一次听她打击梵肖政,用词还如此的刁钻又直白。

有些惊!

一直都毫无波澜的男人,此刻脸色终究是冷冷的绷了起来。

大概是气的,冷着声顺口冷呛,“谁的好?夜莊那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夜凉恣意轻讽的笑,“你还真说对了……”

“哐!”

男人手里握着的杯子狠狠掷在茶几上,她那些话被打断了。

夜凉原本就紧握的手心再一次狠狠捏紧。

因为这种剧烈的撞击声令她心脏狠狠缩了一下,想起了幼时家暴的某些场景,柔唇咬在了一起。

却依旧钉了钉子一样站着。

林悄悄那时候想,这女人比她狠多了。

有些人狠,是表面的,真正狠的人,对自己都不留余地,就如此刻的夜凉。

都到这一步了,依旧没有逃离。

夜凉非但没有逃离,她甚至都能想到每一次他主动与她亲密、与她纠缠的样子。

那种深情,那样的缱绻,竟然也可以是装出来的?

果然,男人无情。

林悄悄实在是坐不住了,虽然这场三人战争,她赢了,但是这会儿感觉自己应该离开战场。

她把梵肖政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掰开拿走,倒是没费多大力气。

但也是那会儿,发现男人是紧握着拳头的。

显然在辛苦的隐忍着。

“这么精彩的战果,林小姐不继续观战?”夜凉在她起身的时候忽然开腔。

林悄悄柔魅的笑了笑,抬手遮唇轻轻打了个哈欠,“我今天有点困了呢,再说了,今晚之后,这男人都是我的,怕什么?”

说罢,她身姿摇曳的走了,上楼梯时,又回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关门不会偷听的。”

那语调,在夜凉耳中听起来就是明晃晃的讥讽。

她来之前,原本是想和林悄悄确认一件事,然后让林悄悄在她离开后,能够澄清一些事。

可现在,她干脆对着这个男人确认,好像也没差别。

她低眉,“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能这么对我?我从未给过你耻辱,你却哪怕我临走,也要这样再凌迟我几刀?”

男人稍微倚回靠背,眸子里的冷漠再一次聚拢,“你我之间相互利用,何必这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相互利用?

她蹙了眉,“我利用你?”

“梵肖政,总归也要分道扬镳了,那就说清楚,结婚到现在,我对不起你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