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看向盛春,目光里带着明显的冷漠,“他怎么不干脆把九纪元也收了,然后买个远郊别墅把我囚禁算了?”
总归是为了不让她在他面前晃,影响他和林悄悄发展感情,那她出不出国有多大区别?
盛春不可能回答她这种问题。
只不过,夜凉是没想到,终有一天,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把她给囚禁了,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豢养着。
坐在餐桌边,她冷声:“我不会听从他的安排,去哪是我自己的事。”
盛春微蹙眉,“太太,我只能按先生的吩咐做事。”
也就是说,跟他在这儿说没用,得梵肖政同意。
后者当然不会搭理她的,所以,她没得选。
夜凉早就想着离开他,也一直在做准备,帮他处理这、处理那,想着自己能走得心安一点。
却谁知道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吃过早餐,她去了九纪元,一整天没和任何人联系。
到了傍晚,她也没回紫荆园吃饭,张妈或者盛春等人的电话一律不接。
但是晚上,她还是回去睡觉的。
这样一连过了两天。
第三天起床,梵肖政给她下了通牒,“周六前必须启程。”
她不接话,听而不闻,吃完早餐自己走自己的。
但是在路上,她斟酌再三,拨了个电话,“能派人接我么?”
那头先是愣了一下,“肯回来了?”
她柔唇微弄,“你和林悄悄不是兄妹么?这么好的消息,她难道没告诉你,她赢得很漂亮?”
燕南擎又沉默了好几秒。
看来是不知道这事的。
继而沉沉的声音,问了句:“她终于是爬上梵肖政的床了?”
这话,倒是让夜凉沉默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竟然一下子像是窒息了,心口生生的疼,毕竟是她唯一亲密过的男人。
想到他也会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温柔去碰其他女人,那种介意就疯狂的增长撕扯着。
那种心情折磨了她一整天,她终于没忍住,下了班,打算见林悄悄最后一次。
从盛夏那儿知道昨天林悄悄已经从医院回家了,她打车去的七橡墅。
夜晚逐渐落幕。
梵肖政的车刚到七橡墅,接了盛春的电话:“先生,太太应该是往七橡墅去了。”
男人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挂断了。夜凉没让司机把车开进去,从门口自己走进去的。
林悄悄的那栋房子在小区里侧,相对安静,她在别墅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继续往里走。
目光不经意的看到那儿停放的宾利慕尚,步伐顿了一下。
她还没走,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她岂不是来得时机不对?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脚步继续往里走着。
抬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结果一推,门就自己开了,她只是稍微纳闷了那么一秒,就直接走了进去。
别墅里光线并不是特别明亮,客厅里的大灯应该是没开。
站在了门口,她看着大门留着的一条缝,忽然在想。
原来那天梵肖政之所以不声不响的出现,不是因为他有钥匙自己开门,而是佣人总是忘了关门么?
他并没有林悄悄别墅的钥匙,这样的想法,竟然还让她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又想,这么晚,门没关,那就是有客人?
上一秒她还这样的猜测着,下一秒就验证了。
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屋子里的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那低沉、富有磁性的音色,她想不认识都难。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悄悄的声音。
带着几分不解,或者是惊讶的程度,不知道梵肖政刚刚说的那一句是什么,夜凉刚到,没听清。
这会儿,才听到男人低沉平坦的语调传来:“她确实物超所值,不是么?”
她?
物超所值?
夜凉不知道这个被点评的对象是不是自己,或者说,她不想承认。
林悄悄笑了一下,“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燕南擎说你冷血、无情了。”
“她好歹是你妻子,你把她当工具人?”
“否则?男人本性,那么丑陋一张脸,没有男人愿意多看第二眼,不是因为她的才能,我留着她做什么?”
夜凉以为自己恍惚了,整个人靠到了墙上。
他居然说她是工具?
男人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女人,“不也是你想要的?”
林悄悄微微挑眉,“我喜闻乐见的是你们离婚……”她声音忽然顿了顿,问:“要离了?”
男人沉默以对。
“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林悄悄靠在沙发一头,略微歪过脸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
“你真的挺可怕的。”她评价。
又道:“也就是说,在知道夜凉接了九纪元,还经营得不错、以及她慧眼识珠给你挑了龚冷的时候,你就在赌她的才能?”
林悄悄一件一件的捋着,“再后来,你故意带她进公司,给她机会,看着她轻松解决了菱格困境,你反而怕了,对么?”
就好比古时代的君王都怕功高盖主。
夜凉的能力尽显,野心也在那一个点的股权上暴露无遗,所以梵肖政决定弃了她?
这么干脆利落,林悄悄不叹都不行。
“原来我能上位都是你的功劳,我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林悄悄起身,不无暧昧的靠过去。
梵肖政略侧首,目光落在女人脸上,“你确实厉害。”
这毫无起伏的夸奖,让林悄悄有点承受不住,笑意讪了讪,才恢复表情,继续贴近他。
“所以呢?”她刚洗完澡,衣袖淡香,半个胳膊搭在男人肩上,“你跟她做夫妻是为了她的才华,我不会……只因为貌美?”
男人似是微微勾了唇,语调里也带上了隐约的邪恶,“不够么?”
林悄悄气息凑近,“人家可不止貌美哦。”
“嗯哼。”
“技术也很好,要不要试试?”女人语调婉转得勾着蛊惑,毫不掩饰。
夜凉站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手都在抖,一寸寸的刺痛从心脏蔓延,一直到发梢、指间。
听到男人压着嗓音反问:“有多好?”
心里像是有什么炸裂开,每一根神经都被淬了毒一样的痛。
也许是她不甘,也许她根本就不敢继续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哐当!”巨大的响动。
夜凉把门重重的撞开了,又或者是揣开的,过程已经模糊,而她人已经冲进客厅。
死死握着粉拳,盯着沙发上暧昧交织的两个人,嘴唇咬得几乎要出血。
林悄悄吓了一跳,刚想起来,却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揽住,被迫继续亲密的贴着他的臂膀。
她只得看了看夜凉那已然伤痛欲绝的一双眼,“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只是盯着面前的男人,眼圈红得不像样,开口才发现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