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后。
“笃笃笃!”侧卧的门被人敲响。
夜凉闭着眼,无动于衷。
门锁拧动了两下,男人的轮椅已经往里走了,目标径直朝着阳台。
她知道阳台的坎儿轮椅上不来,所以继续坐着,还重新倒了红酒。
刚倒了一点,抬眼却见男人在阳台边上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她手稍微晃了一下,红酒洒了出来,弄湿了薄薄的睡衣,她才皱起眉。
随即手里的酒瓶被男人拿了过去。
酒杯被她紧紧捏在手里,没被他拿走,可男人却低垂视线就那么盯着她。
“没喝够?”
她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酒精支撑着,眸子散漫,表情里每一个细胞都好像透着讽刺,“你现在对我的任何一点关心都显得很恶心!”
大概是她今天讽刺不是一次两次,男人忍耐到头了。
有力的手臂微微一用力,直接将女人整个从地上拎起来就扔到了旁边的椅子里。
然后一拉椅子,转了九十度对着他,随即俯低身子,双臂撑住桌角。
睨着她,紧抿的薄唇松了松,“再给我说一遍!”
他知道这女人酒精下肚就是另一个样,换现在年轻人的形容,大概叫可甜可萌可恶劣。
果然,她一双酒后微熏的眼眸抬起,柔唇轻启,一字一句的冲着他,“恶、心……唔!”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完全,女人就被男人扣着脸蛋狠狠吻住。
他这个吻来得气势汹汹,肆意缱绻,像是从车上听她说不爱的时候就开始积攒,此刻终于有一个出口发泄。
夜凉置气的双头横在男人胸口狠狠往外推,却纹丝不动,反而是她坐着的椅子往后滑动,稳稳的抵住了桌子。
男人的身躯随着椅子继续往前倾轧,甚至不满她小小的身子落到椅子深处,另一手将她捞了起来,贴紧身躯。
夜凉不至于醉,她很清醒,清醒到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是喝过酒的拳打脚踢更像挠痒痒。
藤条座椅因为女人的挣扎而“咯吱”微响,然后又逐渐没了声息,只剩她依旧残余的闷声抗议。
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晕晕迷迷,夜凉差一点连气儿都喘不上才终于被男人松开。
他的薄唇依旧抵着她的额头,保持着俯身将她压在怀里的姿势。
“机票盛春会给你订。”好久,男人低哑的嗓音响在头顶。
夜凉又清醒了几分,慢慢的可笑和讽刺从心底里涌出来。
他竟然是真的要把她送到国外养起来?然后自己在京城和林悄悄双宿双栖?
真当她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物品、玩具?
她冷笑,“想养女人,你找错人了。”
说罢,她想狠狠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有力的手臂禁锢着,那嗓音,像是一个吻而动了情,依旧低哑得不像样。
他说:“不离,我还需要这段婚姻。”
这样的说法,让夜凉彻底笑了出来。
仰起头,看了他。
“都说面具伪善,我总算体会到了。”
他脸上的面具,果然是虚伪至极!
需要这段婚姻?不过是需要婚姻这个条件,获得老爷子的遗产对吗?
“我自问嫁给你以来没有任何越轨,甚至,为了让你处境不那么艰难,也算尽心竭力,就换来你给我这样的对待?”
因为龚冷,他成功拿下时尚超市,在梵世不再被人忽视。
因为菱格,他手里也算有了一把利器。
结果呢?
夜凉闭了闭目,撇开了视线,声音很低,“我要睡了。”
从椅子上下来,她差一点跌落在地。
男人心头紧了一下,最终没动,看着她稳了稳步子往床边走。
扑进床褥里,夜凉整个脑袋尽可能放空。
她本就打算离开的,帮助他的所有事,也都是她自愿的,就是想着这段婚姻给她带来了利益,她自然要给他回报。
她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但效果好像微乎其微。
第二天起来,她迟迟没有出卧室。
等听到梵肖政的车走了,她才慢吞吞的起来洗漱、换衣服。
可她一下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盛春。
今天是盛秋来接梵肖政,盛春留在了家里,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夜凉表情冷淡,对盛春视而不见,可盛春什么事都见过,根本不受影响,见着机会,就道:“太太,您公司还有什么要安排,得尽快,安排完我给您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