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转移话题,问:“拍片子了么?我看看……病例呢?”
男人还是敷衍的那一句:“不碍事。”
夜凉自然不满,瞪了一眼,“别闹了。”
见他没有多少要收敛的意思,她才一手捂了捂身子,“肋骨疼……”
这下管了用,梵肖政垂眸看她,“压着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你刚刚捞我跟捞面试似的,勾得我肋骨疼,啊……”越说越来劲,“呼吸都有点难受。”
梵肖政自然是不敢再用力了,仔细的扶了她,不让她继续窝在怀里,让她站起来。
然而,看着她刚下地就快速退得老远,无病一身轻的模样,剑眉皱起来,眯眼瞧着她,“敢耍我了?”
夜凉不甚在意,“少狐假虎威了,俩病号还不安分?”
安静了片刻。
“你坐过来。”梵肖政再开口,眼睛里的表情平和而认真。
所以夜凉配合了,她这会儿,也确实想跟他好好的聊聊天。
倒了一杯水捂在手里,又重复问了她已经问过的问题,“我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会不会很难过?”
梵肖政回答她:“不会有第二次。”
从他的面无表情,和极度深沉的嗓音,夜凉能分辨他的认真。
“那么危险的情况,有专业的消防员,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去?”说起这个,她是有些不高兴的。
如果因为这个,梵肖政也跟着出什么事怎么办?
男人侧首,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眸子深处盛着若有所思。
良久,夜凉听他冷不丁的问了句:“若是因为跟着我再发生这种事,想离开么?”
夜凉听完嗤然一笑。
“我不是一直在为离开你做努力?”
男人目光深深暗暗的凝着她。
以至于夜凉也收起了刚刚的玩笑,“这次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无端自责。”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要看穿她这样撇清关系背后的动机。
好一会儿,薄唇微动,“没有么?”
语调里却一点的质疑都没有,就是笃定了与他有关。
“同样的伎俩,能成功一次,做到不为人所知,就会忍不住用第二次、第三次,这是人的本能。”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夜凉有些震惊的看向他。
“你……?”他知道自己当年的火灾是怎么回事,对么?
这么残酷的真相,哪怕只是猜测,该多令人心寒?他却像讲述别人的事故一样四平八稳。
她从沙发走过去,蹲在他的轮椅边上,抬头看了他。
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明明对火存有严重的阴影,夜凉实在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把她抱出来的。
身体,心理,都同时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这么没由来的一句,在谁听来都是不领情的,梵肖政看她的视线略微沉了沉,充满审视。
“怎么,怕离不开,还是怕爱上我?”
夜凉心虚的摸了摸额头,“下午检查到底怎么说的?”
男人嗓音不冷不热,“双腿频繁的使用过度,等同于高强度康复训练,利大于弊。”
“真的?”
他却盯着她的眼,“我在问你话。”
夜凉抿唇瞧了他一会儿,依旧试图转移话题,“那你好好休息。”
“你到底在怕什么?”
夜凉只得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一直都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不是么?”
男人微微眯起双眸。
只听她继续道:“我知道你这次冒了很大的险,但谁知道,这不是男人惯用的伎俩?你不是怕我离开么?用用苦肉计什么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视线阴郁得厉害。
只好抿了抿柔唇,停了下来。
可他却冷冷的开口:“怎么不继续了?”
夜凉低了低眉,本来不打算说了,可他依旧盯着,一副她不说不行的样子。
于是她抬起头,“本来就是,盛春也说了,你当初也这样把林悄悄抱出来的,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吗?”
“夜凉!”梵肖政蓦地掷了声,眸子里满是威胁。
她却无奈的笑了一下,“你非要让我说。”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寂静了,惊得连男人压抑的呼吸都更加清晰。
“你可真是有种!”良久,他冷冷的撇下一句。
门“嘭”的关上,他出去了。
辛辛苦苦把她救回来,就得来这样的质疑和讽刺,换谁都会一肚子火。
晚上。
梵肖政跟她住医院了,必然逃不过洗澡这个环节。
她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分,就跟着到了浴室,兴许能帮他一下。
可男人依旧冷着脸,薄唇一碰,“出去。”
语调极冷。
夜凉最受不了他冷冰冰的态度,心里抽了抽,又忍着,“你腿不方便……”
“听不懂?”男人都不等她把话说完。
她终究是抿了柔唇,又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这么厌烦,回紫荆园不好么?”
男人目光扫过来,“医院是你家的?”
夜凉被怼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唇,转身就往回走。
梵肖政目光淡淡的扫过。
只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候才拧了一下眉。
“干什么去?”
女人听而不闻,脚步不见停下,反倒又加快的趋势。
但是在她开了门马上就走出去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随即带着脾气的反手将门甩关上。
门板带过的风刮过她的脸,都能感觉到他的此刻脾气。
果然见男人低眉狠狠睨着她,“你确定要闹?”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对着他,把脸扭了过去。
男人却也脾气不小的直接把她脸掰了回来,然后二话不说,铺天盖地的吻下来。
“唔!”她猝不及防,本能的挣扎。
“梵……”
声音却细碎的全被他吞了进去,抵着她又深又狠的吻了一顿,直到她彻底没力气纠缠了。
薄唇终于撤离,温冷低哑的命令:“老实滚回床上!”
她却依旧贴墙没动静。
男人眉峰微动,“还要继续?”
夜凉恨得把他嘴唇咬下来!
她这会儿是腿犯软,走不动。
“笃笃!”有人敲门。
盛春习惯了敲完门就直接进来。
推开门扫了一圈都没见人,正纳闷呢,忽然看到显示从门后面出来,吓了他一跳。
紧接着,又看到太太出来,脸有点红,略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进房间躺到了床上。
盛春眨了眨眼,一脸惊愕。
都躲门后面干什么?
“有屁就放!”男人已然不耐烦的开口。
额,盛春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先生一般只有好事被打扰的时候才会这么暴脾气。
然后立刻毕恭毕敬的低了头,假装啥也不知道,一板一眼的汇报:“监控已经整理出来了。”
男人已经走到浴室门口,扔了句:“知道了,滚。”
盛春:……
“是,先生!”
“你等会。”盛春刚要走,却被夜凉叫住,他一脸为难,到底听谁的?
“张妈说,你们几个,都是梵肖政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
盛春看了她,讳莫如深的没有接话。
夜凉知道自己说对了,也知道这应该涉及了梵肖政的隐私,既然他不回话,也就不问了。
转移了话题,忽然问了一句:“林小姐在用药了么?”
盛春点了点头,“已经在用了,据说效果还不错。”
她笑了笑,“好歹是我亲当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