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条生命,夜凉也做不到去逼迫别人,总归梵蔚蓝要的是陈家的名誉不受损,到底选什么方式处理孩子,那是沈舒元和夜爽的权力了。
沈舒元也已经差不多看完了手里的资料,眉头更紧了,还带着几分嘲讽。
“就这?还怕我们缠着她陈家?”沈舒元冷笑。
资料显示陈家真正的资产根本就没多大点儿,多半是梵蔚蓝从梵世集团的所得在贴补陈家的公司。
而且,陈伯贤还欠了银行几千万,这事,外界可一点都不知道,都以为陈伯贤既然是梵家的女婿,一定家缠万贯。
“哼!”沈舒元嗤笑,“难怪界内都说陈伯贤是三好男人!”
他想出去鬼混也没有资本不是?
何况梵蔚蓝每个月都补贴不少,他不妻管严就怪了。
夜凉顺着她的话,道:“所以,不让夜爽跟陈逸之继续纠缠,也是对她好,对您好。”
沈舒元瞥了她一眼,“你也少在这里卖人情!就算没有你,我也知道陈家不是什么真豪门!还用你提醒?”
她心底失笑,明明之前巴不得让夜爽一毕业就嫁进陈家。
资料一扔,沈舒元直接问:“她能给多少?少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不知道小爽是怎么被梵蔚蓝的儿子哄骗发生关系的呢!”
夜凉微微挑眉。
幸亏梵蔚蓝给钱了,要不然,沈舒元恐怕真的会不顾忌夜爽的名声,拿这事闹一番。
闹完,最不行到时候把夜爽送出国,过几年,人们也都该忘了这茬事。
“姨妈想要多少?”夜凉反问。
沈舒元如有所思,明显是说少了怕便宜梵蔚蓝,说多了又怕这件事搞砸。
想了想,轻咳一声,架势不变,却问夜凉,“你觉得多少合适?”
“我?”夜凉指了指自己,“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不过,听闻锦衣豪爵里一个干净的女孩子一晚上顶多五百万,估计不会比这个多。”
沈舒元目光微亮,五百万,可也是一笔大数目!
不过,她面上勉为其难的样子,“五百万,不能再少。”
夜凉点了点头,“我会跟梵蔚蓝要的,到时候一分不少的给您打过来。”
“对了。”夜凉又道:“这件事,您就不要责骂夜爽了,以后管教好她比较重要。”
想了想,她还是多问了句:“您打算是让她打掉?还是生下来?”
沈舒元一听,声音拔高,“一个野种有什么好生的?生下来小爽就真的毁了。”
把孩子打掉,小爽继续上她的学,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以后她可以照样交到好的男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点了点头,这算最好的结果了,免去了后顾之忧。
处理好这一茬,她就只等梵蔚蓝把菱格漏洞填不完,安心多了。
但另一边,梵卫平却越想越不值。
梵蔚蓝要处理陈逸之的风流债,凭什么拿菱格去补?
要做菱格的账务漏洞,让菱格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费了多大的力气,冒了多大的风险?
就这么泡汤?
梵卫平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徘徊了好几遍,眉头皱在一起思考着。
夜凉是怎么捏到菱格这个关键点的?
不要别的,偏偏拿菱格跟梵蔚蓝换?
这个女人,简直碍事!
……
夜凉在公司加班,前台说有人找她,她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七点多了。
“让他进来吧。”
可前台摇头,“没进来,就一个司机进来说找您,估计正主在车上没下来。”
她想了想,也没猜是谁,关了电脑,“你帮我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走出公司,看到了不远处听着的黑色轿车。
她并不认识。
到了近前,司机上前来,“夜小姐,梵总在车上等您。”
梵总?
她略偏过头看了看,“哪个梵总?”
梵蔚蓝在外面也被人称作梵总,现在梵肖政在集团里也是部门总经理。
司机笑了一下,稍微压低声音,“是……您的公公。”
夜凉稍微诧异了一下,梵卫平?
随即也就释然了,她跟梵蔚蓝做了交易,涉及了梵卫平的利益,人家找上门应该是意料之内才对。
司机给她开了门,夜凉弯腰上车。
“梵总好!”她倒是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主动打了招呼。
一旁的梵卫平看了看她,表情不冷不淡,“跟我就不必装乖巧了,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咱们开门见山?”
夜凉坐得几分端庄,徐徐的一笑,“我跟您,能有什么谈的?”
“哼!”梵卫平冷哼,“不必跟我装傻,菱格的事,你不要插手,要多少你开口。”
她听完笑意微浓,“您应该知道,商界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我已经跟小姑说好了,没有再跟您做一次交易的道理。”
“那是她蠢!”梵卫平怒声,“陈逸之,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值得浪费菱格么?”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想起来用菱格跟她谈条件的,但菱格的内情,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想要跟她做交易,你自己再想条件去。”
“否则呢?”她浅笑不改,转头看了梵卫平,等着后文。
梵卫平微微眯起眼,看着她毫不畏惧的样子,心头越发的不悦。
“否则?”他往后靠了靠,“借用你的话,商界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信。”夜凉点了点头。
可转而,她却也道:“没得改,除非您劝得动您妹妹不跟我做交易。”
梵卫平脸色阴沉了,他就是了解梵蔚蓝的脾气,知道劝不了,否则会浪费时间来找她这么个什么都不是黄毛丫头?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阿政应该在等我回去吃饭!”夜凉说完,转身就要开门。
身后响起梵卫平冷冷的声音,“你就真的不怕?”
她没有回头,也没接他的话,继续开门下了车。
车门一关上,梵卫平放在身侧的手砸了一下,当初以为占了便宜,弄了个劣等品给梵肖政,现在看来,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小的麻烦。
“先生。”司机看了看后视镜里逐渐走远的女人,“要不要找几个人……”
司机没把话说完,而是眼神盯着夜凉的渺小的背影,狠了狠。
梵卫平又一次靠回了椅背,并没有正面回答司机的问话,但是司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