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没打算说话的样子,夜凉却气得好容易收拾起来的情绪都快要崩了,只想立刻离开他的视线。
偏偏,梵肖政非但没有让她走,反而就地按着她的间。
她抵不过男人的力道,腿一曲就落进了他的轮椅里。
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她熟悉而不喜,柔眉紧蹙着,试图起身,却于事无补。
“放开我!”她不得不仰脸瞪着他。
男人弯腰俯身下来,按下按钮固定住轮椅,双臂撑在扶手两边。
她再次挣扎的时候狠狠压住她的身子,靠向椅背,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就是臭毛病。”他薄唇碰了碰,算是回应她上一句的质疑。
只见他继续靠近,“是不是如今,哪怕我夜不归宿,甚至搬出去住,你也不会多问?”
从林悄悄那儿回来,她今天一直安静,情绪也很正常,跟以往几次完全不一样。
他很不悦。
眸子沉着如墨的凝着她,好像她从唐九那儿用了药、做了手术之后,脸上的疤真的越看越淡了。
可脸好看了,说话却越是带了刺似的。
“想搬去和林小姐住?”夜凉想到这种可能,心里狠狠刺了一下,脸上却越发笑靥如花。
“那你去啊,这么大的紫荆园,我做什么不好?是不是养几个男人也方便多了?”
一听这话,梵肖政指节蓦地收紧,目光里满是危险,“消受得起?”
女人无声的笑,“我有多难喂饱,你不是最清楚么?”
这下男人脸色已经是风雨欲来,气息重重的洒在她额间。
又好似明白过来她这是在气他,随即薄唇微弄。
“没了?”嗓音沉沉,“以往的脾气都见鬼去了?”
夜凉仰眸瞪得越来越用力,他是真的有毛病吗?
是因为知道他去找林悄悄了,而她却全程不温不火、满不在意,所以生气了?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就是想看我发疯满足你在我心里的存在感?”她点了点头,“好啊,那请问梵肖政想要什么样的程度?”
男人略微眯了一下眼,因为看出了她情绪快到顶了,只是又被她压了下来。
启唇:“你有几个程度?”
夜凉脑袋一热,气得根本不想多考虑,忽然就扬起了手作势扇下去。
但也是那一刻,男人神色一沉,抬手正好扣住了她的手腕,瞳孔都暗了下去。
狠狠睨着她两秒,下一秒却顺势将薄唇压了下来。
她毫无防备,但又下意识的闭了眼。
夜凉曾经还想过一个问题的,梵肖政虽然脸上大面积的烧伤,可是他的唇形尤其的好看。
唇线清晰,凉薄,透着很难描述的性感。
他吻她,那种触感难以描述,但女人大概都会迷恋深陷。
梵肖政不可能跟她交代去找林悄悄做什么了,更不可能承认,她对他身边的女人不再敏感,会令他心生不悦,实则是心慌。
只是吻得很重,无视她回神后轻微的挣扎,反而越发的深入,纠缠着不放。
安静的侧卧,安静到只能听到男人和女人交缠的气息,在入夜十分,尽情肆意着。
夜凉都快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在哪的时候,终于重获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目光无力的映着男人尽在咫尺的深眸。
最后忘了是怎么分开的,夜凉躲进了浴室,洗澡洗了好久才重新走出来。
那会儿,侧卧已经没人了,不知道梵肖政去了哪,她也不想知道,干脆没再出去,拿了一个平板就上了床。
她要看一些’九纪元’的文件,之后还要理清楚文利辛、梵蔚蓝、夜爽的事。
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打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多了气息,但她终究是没醒过来,总归实在紫荆园,除非男主人愿意,否则苍蝇也飞不进来。
可她还是被弄醒了。
因为她被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走了几步的时候,迷糊的睁开眼,视线里是男人线条性感的下巴,坚硬而冷漠。
那一瞬间,她在想,其实梵肖政的五官条件非常优越。
平时就算戴着面罩也能感觉出那种先天性的棱角,额头、侧脸、下颚、下巴,尤其那高挺的鼻梁和一双薄唇的加分。
突然,竟十分渴望他完好的五官是什么样子。
思绪间,她已经被带进了主卧,放到床褥里。
男人的视线跟她四目相对了那么一回儿,然后他就收回了视线,替她把被子弄好,再扬手关灯。
随着她身边的位置略微陷下去,卧室也陷入了安静。
过了会儿,她还是被男人一条手臂卷了过去,揽在怀里。
她以为,他就这么睡了,但是过了会儿,男人却忽然抹黑将她的脸挑起,毫无预兆,突然又一次狠狠吻了她。
那么用力,她全程不知道作何反应,诧异于男人的情绪竟然能延续这么久。
“……这算是,取悦了你?”许久,她低低的问了一声。
语调被他的吻分割得断断续续。
男人稍微停了下来,冷哼,“你觉得呢?”
她的确表示不悦了,还头一次扬言要在紫荆园养男人,然后他就跟发疯一样吻她、要她,正常思维来讲,至少是越离不开她的身体了。
不是么?
也算对他的要求更近一步了吧。
第二天,夜凉才觉得好笑,这男人是有受虐倾向吗?
居然要她发脾气、吃醋、闹他,他才会觉得好受?觉得被在乎?
……
到第三天,夜凉手腕内侧还有一点点那晚留下的淤青。
可见那个男人有多疯狂。
她坐在咖啡馆,低眉看着那处淤青,脑海里闪过男人大半夜’折磨’的身影。
“久等。”耳边响起梵蔚蓝的声音。
夜凉收回思绪,看着面前落座的女人。
依旧是精致的妆容,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手包放下后高贵的交叠双腿端坐着,看着她。
她也就淡淡的一笑,“我就叫你梵总吧。”
叫小姑显然谁都不自在。
梵蔚蓝嘴角是一如既往的弧度,全是商场上的那一套,“一个称呼而已。”
夜凉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看了梵蔚蓝,“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约梵总,是想聊聊夜爽的事。”
来之前,梵蔚蓝并不知道,所以,忽然听到她提到夜爽,脸色细微的变了变。
可,毕竟是商界女强人,很快就露出了不屑的笑。
“一个不入流的女人生的女儿,值得我聊什么?”
夜凉不在意她的说辞,轻轻慢慢的搅着咖啡,“属实是不入流的人,可她肚子里的种还算入流?”
未婚先孕是不入流,夜爽的身份更不用说了,但那是陈逸之的孩子,陈家的种,梵蔚蓝终归不可能继续说不入流。
只见对方略微冷下脸,“恐怕也不必你操心。”
夜凉微挑眉,“夜爽不会打掉的,到时候捅到媒体那儿,恐怕梵总更不想看到那个局面?”
梵蔚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人总是这样的,以往根本没把梵肖政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把这样一个丑陋的梵少奶奶当一回事。
但是今天,她却坐在自己面前,想来聊这种事?
梵蔚蓝怎么能不气?
非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