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虽然偏僻得一阵阵冷风吹过，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但间或就有路灯，并不是一黑到底。
做她这一行的可能对建筑天生就敏感，所以即便这里乱糟糟的，燕南擎分享过来的地址对别人来说很难找，但对她要容易很多。
穿过一堆杂乱无章的建筑残渣，前面的视野很差，但也看得到再过去一段是有民房的。
应该就是那儿。
走到民房旁边，夜凉抬头看了看，四五层的高度，不知道燕南擎是在哪一层。
往后退了一点，她又一次拨打了那个隐形号，然后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盯着整栋黑漆漆的楼。
片刻后，细微的响动。
她微微眯起眼，应该是二楼。
按掉电话，她放轻动作往楼里走。
刚进去两步，发现水泥地上她的高跟鞋敲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亮。
非常利索的脱掉鞋，直接把鞋跟掰掉了再穿上。
走到二楼，看着左右两户的两扇门，她权衡了一下，走到右边的那扇门边，曲起食指敲了三下。
“笃、笃笃。”
房间里看起来依旧安静。
但过了会儿，大门从里头打开了。
夜凉转头就看到了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的燕南擎，柔眉淡淡，只是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声音很小，“一个人？”
燕南擎点了点头，稍微开大了点门缝，示意她进去。
夜凉侧身往里走。
房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子烟味，想必是燕南擎制造的。
“什么情况都改不了烟瘾，燕先生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她淡淡的嘲讽。
燕南擎一手按着腹部，对她的嘲讽反应不大。
“有人跟踪你么？”他问。
夜凉找了找，没地方可以做，就那么站着，“让我做什么？”
燕南擎看了一眼时间，“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折回来搜查，我必须离开京城。”
离开这儿并不是难事，但是离开京城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个城市本就是全国的心脏，进出哪有不检查你身份的道理？
说起来，夜凉纳闷的再次看了他，“为什么又回来？”
明明说的是已经走了。
燕南擎沉默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夜凉看着他又想再次拿出香烟，皱了皱眉，“我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然后把他的烟塞回了兜里，顺势看了他，“刚刚抽的烟头呢？”
别人来的时候可能烟味散了，但烟头留在这儿就是给人追踪的信号。
“兜里。”燕南擎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外走。
夜凉抿了唇，也跟在后面。
但是两个人刚到门口，还没打开门，就隐约听到了动静。
她一皱眉，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看。
“晚了。”她低声。
楼下已经有人靠近了，她去看的时候刚好见到人把手电关了，要摸上来也就一两分钟的事儿。
“你受伤了？”她看了他，“能跳么？”
一共两层楼，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燕南擎闭了闭目，没有回答，而是把外套脱下来缠紧腰部，做好了跳楼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