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和她聊这些了,盛夏看了床边的女人,试着问:“其实,我也没看出来林小姐多喜欢先生,怎么就卖力的想让他离婚呢?”
林悄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想让他们离婚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怎么了?”
她无言以对。
……
此刻,盛夏帮梵肖政处理完了膝盖上蹭破的皮肉,才道:“没骨折,但是这样的程度很容易损伤半月板,您的身体状况,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
男人只是“嗯”了一声。
刚好梅书让过来了。
大白天的,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盛夏皱眉看过去,倒是衣冠楚楚,但风流不羁的五官之间透着隐约的抑郁。
“我还得接诊,你们聊吧。”盛夏收拾了东西就退出去了。
梅书让吐了一口浊气,拉开椅子坐下,长腿直接搭到桌角,瞧着对面的男人。
“怎么的?被家暴了?”
梵肖政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过去,不予理会。
其实梅书让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跟盛春通过气了,知道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继而,梅书让失笑,“能看你这样也算活久见了,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你爱上一个女人来的。”
梵肖政这才眸光淡淡的睨过去,“那是你短命。”
梅书让不乐意了,“爷怎么都得活够九十九!哪像你,迟早被小结巴气死。”
还让人家想办法让他爱上她?
男人薄唇微扯,“彼此彼此。”
盛安安难道是省油的灯?那他也就用不着大白天一身酒气。
两人互相戳到痛处才算是消停了。
过了会儿,梅书让才笑呵呵的看了梵肖政,“打个赌……”
结果,那男人脸色一冷,因为他今天听到’打赌’这两个字就来气。
梅书让不搭理他,继续道:“小结巴会用什么方式,让你喜欢上她?”
话说回来,“哪天你若真非她不要了,真能放她走?”
这不是怪胎行径?
男人表情湮于无,“等一个女人花尽心思让男人动心,她难道能独善其身?”
往往那时候,女人应该爱得更深了才是。
梅书让一愣,然后突然惊呼,“妙啊!”
真是绝了,要面子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明明是他对人家有感觉,还反过来用这样的方式,让女人爱上他?
不过,梅书让总觉得,梵肖政这样的男人,爱,会是真的单纯的感情?
没有尔虞我诈的利益?
以他多年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可能性太小了。
倒是极可能感情只是顺便,真正的目的,谁知道?
起身,梅书让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
按理说,他和小结巴不用这么复杂,奈何中间隔着一个林悄悄,偏偏,这女人对梵肖政太重要了。
“对了,燕南擎昨晚的行踪,查到了?”梅书让表情里带上了认真。
男人摇头。
林悄悄还在他办公室,他没来得及问。
“她昨晚一定要我陪她。”梵肖政继续道。
梅书让拧眉。
刚好昨晚燕南擎行踪诡异,刚好林悄悄想方设法粘着他?
“这女人是有点明目张胆,但也不奇怪,毕竟人家是兄妹。”
梅书让接着道:“虽然燕南擎逃走的时候把她扔下了,仁义不在亲情在嘛。”
所以替哥哥拖住梵肖政、掩饰行踪,也在情在理。
再说燕南擎这个人,过度冷漠、过度理智,才会丢下林悄悄,知道梵肖政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万一培养出感情来,把妹妹嫁了,宿敌成了妹夫,他简直赚大发了!
“一起吃饭?”梅书让看了看时间,问。
男人丢了一句:“没空。”
“怎么没空?你查了人家爷爷,还和林悄悄不清不楚,小结巴现在恨死你,真以为她为了解脱你这变态,会费尽心思讨好你、勾引你?”真是青天白日梦,太不了解那个小女人的倔了。
梵肖政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划着轮椅出去了。
……
夜凉接到盛春的电话,提前在公司门口。
既然纠缠挣扎太累,那就顺着他的意思好了。
天色渐暗,街头的风丝丝入骨。
上车的时候,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男人眉峰微蹙,抽了纸巾朝她递过去,但在她来接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沉声:“坐过来。”
她刚好需要纸巾,自己再抽一张也得朝他那边靠才够得着。
懒得折腾,只好挪了挪位置。
但是男人依旧没有把纸巾给她,索性一手握着她巴掌大的脸,一手直接帮她擦了鼻子。
然后很自然的扔掉纸巾,启唇:“冷么?”
她没说话。
梵肖政让盛春把温度调高了一些,又把他腿上的毯子给了她。
车子里陷入了安静。
时间久了,她开始迷迷糊糊的打盹,但也始终努力不靠向一旁的男人,坚持了一路。
到紫荆园的时候,天色昏暗的,天空中飘着一些些的细雨。
按理说,女人想让他尽快喜欢上她到愿意开进口一切听她的,让她离开,她这会儿就可以帮他撑伞。
然而她没有,把毯子拉到头顶,自己小跑着消失在雨幕里,根本没管他。
盛春看着这一幕,心底对太太的勇气有点想竖大拇指,又有些想笑。
两分钟后。
梵肖政进家门,女人早就没影了,应该上楼换衣服去了。
男人的轮椅也进了电梯,往二楼走。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却依旧没见女人的影子,这才稍微蹙了眉。
“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张妈听完吩咐“诶”了一声,擦着手上楼去了。
侧卧的门锁住了,这话张妈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印象里,这应该是第二次?
平常再怎么样,太太也不会锁门的。
“先生!”张妈匆匆下楼,“太太把门反锁了,敲了几下没动静,您……要不去看看?”
梵肖政眉峰彻底聚了起来。
昨晚到今天,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儿,她心底里必然不消停,只有他以为,一路上的平静,就真的平静了。
男人再次上楼,轮椅停在侧卧门口。
“笃笃笃!”
“夜凉,把门开开。”
起初,他语调还算平稳,但是想到至今不清楚她手腕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心底才开始些许的慌。
“开门,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