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任由她盯着,反倒淡淡的笑意,对视着。
最后是林悄悄收回了视线,看向一旁的男人,略微撅嘴,“我不喜欢这里!”
梵肖政点了一下头,“做个检查,晚上就带你出院。”
林悄悄乖巧的眉眼间带上喜色,那种喜色更像撒娇,“我出去就有住的地方吗?这里又不是南临……”
“嗯。”男人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平稳温和,“你不必担心这些。”
好像也是这会儿,夜凉才想起了什么,看了梵肖政,“她这张脸,需要治疤?”
脸上很干净,并没有看到烧伤的痕迹。
那就是身上么?
林悄悄自己回答,“确实不在脸上,比夜小姐幸运多了!”
她怎么听都更像是嘲弄。
该看的看了,夜凉也没打算一直在这儿当电灯泡,“既然林小姐看过我了,应该很放心了?我这张脸实在没什么实力跟你争。”
林悄悄乖巧的笑着,“阿政,你太太说话总是这么刺耳的么?你怎么受得了?”
这么低段位的挑拨离间夜凉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先走了。”
身后传来林悄悄的声音,“明天到别墅里来一起吃饭?阿政要庆祝我出院!”
夜凉听着林悄悄对他的称呼,听一次耳朵就疼一次,也没应声,直接走了。
林悄悄看了梵肖政,淡淡的评价了一句:“你太太的脾性和长相不成正比呢。”
男人薄唇微动,“是,就是脾气太好。”
林悄悄:“……”
……
夜凉心情太差,都没进爷爷的房间,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和护士问了一些情况就走了。
没有直接回紫荆园,而是去了公司。
戴汐看到她还诧异了一下,“不是今天都不过来?”
她点了一下头,“财务在么?”
“在啊。”
戴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好跟着上去了,叫了财务过来,她也在一旁听着。
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交代这些干什么?”戴汐怎么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怎么听也觉得像是,她这个老板打算跑路了?把钱分散转出去?
等财务走了,戴汐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然后试探着问:“是不是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夜凉略低眉,点了一下头,“是挺特别的。”
接着她才抬头,“梵肖政的女人醒了,我在想……好日子差不多到头了。”
听完这话,戴汐一个冷笑,“你嫁给他有过好日子?”
她微挑眉,“梵太太的头衔还算好用。”
至少在公司内部,知道她是梵太太,她这么个年纪接手公司过来,也没有遇到很难缠的事。
否则,按照夜树韫的为人,公司里不少人该是意见很大,脾气也不小的,但这么久,却没给她找事过。
大致交代完,夜凉也准备回紫荆园了。
今晚那个男人应该也是不回来的,闷是闷了点,但总比四目相对、两相无言来得自在些。
另一边。
梵肖政傍晚时分已经把林悄悄送回了新布置好的别墅。
但他并没有留太久,别墅里雇了两个佣人照顾她的起居,做了一些交代,他和盛春就离开了。
中途梅书让上了车。
“都这会儿了,没见燕南擎人,估计是不会再出现了?”梅书让靠回椅背。
他昨晚开始就几乎没合眼,今天也盯了一天,就提防着燕南擎突然跳出来抢人。
话说回来,他皱着眉看了旁边的男人,“燕南擎跟林悄悄到底什么关系?”
至今为止,只知道燕南擎想抢林悄悄,当初让她醒过来也操心了不少,但是外界对他们俩的关系一直都是众说纷纭。
到现在,连梵肖政几人都摸不清楚。
“男人和女人之间,能有几种关系?”梵肖政不咸不淡的一句。
对此,梅书让眉头一挑,“那可不好说。”
譬如,他自己和盛安安。
兄妹?情人?
或者两者都不是?
要么就两者都是,而且还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偷偷摸摸的。
“今晚若是燕南擎还不来,我可不守了啊,通宵折寿!”梅书让长叹了一声。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疲惫的模样。
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梅教授还没回来?”
提起这个,梅书让便嘴角上扬,“没呢,讲座完了之后顺道旅个游,慢慢绕回来,估计还得几天。”
“难怪。”男人薄唇轻吐。
梅书让眉头一皱,“什么叫难怪?”
男人已然闭目养神。
是盛春忍不住笑,“先生的意思是,梅少现在一看就是运动过量,精气不足!”
“废话!”梅书让为自己抱不平,“就为了给你盯人,我一宿一宿的不睡,精气能足?”
盛春轻咳,“先生说的是精气,梅少,不是精神。”
相差一个字,事情就不简单。
下一秒,梅书让才抽了个纸巾揉成团丢到盛春头上,“就你懂!二十几年的单身狗,你倒是懂得多!”
盛春嘿嘿的笑,继续开他的车。
“听说明天给林悄悄弄接风宴,小结巴也去?”梅书让问。
男人依旧是闭着眼“嗯。”了一声。
“你可真是能消受,也不怕林悄悄又昏迷过去。”
想想那次感冒在雨里站一宿,倔强的不肯开口服软的模样,小结巴狠起来明摆着就是那种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人。
对情敌那能手软么?
再说林悄悄那边。
这个别墅虽然是新购置的,但并非新装修好,住着很舒适。
佣人知道她刚苏醒,看到她要下床总怕她出事,可她轻描淡写,“我是活人,不是泥捏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都出去吧。”她走到阳台边。
佣人抿了抿唇,只好听她的。
林悄悄换了一件粉色的芭比裙,和她娇小曼妙的身姿,以及那张娃娃脸十分相配。
电话拨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通了。
她已经蹙起了眉,看起来不那么的乐意,“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我没说清楚?”电话里的男人嗓音微沉,几分冷淡。
林悄悄轻厌的瞥着窗外的夜色,“要让他们离婚有多难?”
“看你本事。”男人回答。
林悄悄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似乎是笑了一下,“听夜凉说,梵肖政可以做,我是不是只要睡到他的床,他的女人就自动退出?”
这多简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三个字:“你试试。”
林悄悄淡笑,“好啊……听说他的姑姑、亲爸也都希望他的婚姻瓦解,我跟他们联手,岂不是太简单了?”
电话挂了,大概是懒得跟她讨论怎么争夺一个男人,或者是她想的办法都太low?
林悄悄嘴里骂了一句什么,丢下电话回到了床上。
……
夜凉一整晚睡不好是意料之内的事。
那个男人确实一夜未归,不用想也知道在哪过夜去了。
想到可能发生的一些事,心里说不出的梗塞,早餐吃得食不知味,然后上楼一直在挑衣服。
晚上她要去林悄悄的新别墅。
挑了两个多小时,才自顾反应过来,她这是干什么?
争风吃醋?给梵肖政满满的优越感么?
结果最后是出去买了一件新衬衣,一件宽松的长款橘色针织衫,一条腰带。
还是昨天的打扮,只是换了新衣服,尤其衬衣的手感丝质柔滑,贵得都有那么些肉疼。
没办法,特殊场合,总不能穿的太寒酸。
去林悄悄的别墅,她手里只拎了一小盒糕点,并没有什么贵重礼物。
别墅外只停了梵肖政的车,想来除了她,没什么客人。
进了客厅,她才看到梅书让也在。
“小嫂子好!”梅书让倒是弯起眼睛跟她打招呼。
她点了一下头。
扫了一圈,没见女主人,和那个男人。
“在楼上。”梅书让自动解读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