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别添乱了。”她无奈的看了盛春,把他让了进去,然后关门。
她刚刚在帮二叔洗衣服,吃饭的不小心弄脏了,他爱干净要立刻洗了才放心。
夜凉本来打算进去先把衣服晾了,但是房间里的几个人却怪异得厉害。
她目光来回,微蹙眉,“怎么了?”
“他是?”两个男人都看着她,同时发问。
夜凉抿了抿唇,意识到什么,“你们认识?”
梵肖政先一步开口,脑子里大概已经理清楚了,所以语调并没有电话里那么阴沉,“他就是你二叔?”
她点头,“怎么了?”
盛春在一旁摸了摸鼻尖,然后把这些天的事大致的陈述了一遍。
自然,也把彼此的身份重新介绍了一遍。
说到她结了婚的时候,陈树池怔了好一会儿,“阿凉,你……结婚了?”
夜凉点了点头,“还没多久,因为一些原因,没对外公开。”
现在京城可能有人听说梵肖政结婚了,但根本没人知道她,多半人也以为是谣传。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
夜凉才一句:“你们也算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
她看了陈树池,“二叔,您也是,都这么老的资历,怎么还犯这种错。”
陈树池这会儿被她唠叨关心,倒像个孩子似的笑着,反正傍晚到现在被唠叨好几句了。
就是觉得,他看轮椅上的男人脸色不太对。
夜凉继续着,“工地本身就是高危地带,要不是爷爷的事让您过来一趟,我就只能干着急。”
轮椅上的男人脸色更沉了,“事故受伤的不止一个,你是不是也该问问我?”
夜凉:“……”
陈树池低头笑了笑,他再孤家寡人、不解风情也知道梵肖政是吃干醋。
盛春倒是淡定,只是觉得,作为太太的二叔,看到她嫁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陈树池自始至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质疑,甚至反对。
当然,夜树池并不是不关心她,而是懂得最起码的礼节。
所以,知道梵肖政来接她回家之后,他也让夜凉早一点回去,只说:“我总归都来了京城,之后的日子都能见着。”
回去的车上。
一旁的男人脸上又恢复了故作不悦,沉着眸子就那么看着她。
夜凉受不了别人超过三五秒的目光,但又做不来明目张胆发嗲撒娇的事儿。
好一会儿,手指捏了男人一个袖口,拽了拽。
等他看过来,才略讨巧的一笑,“不是说回来给我带礼物?”
问完这话,她又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就算想不出话题,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
果然,男人眼神不那么阴沉了,语调尾音略勾起,“带了,回去就穿?”
“……”
她确实是没这个意思的,但明显是逃不过去。
回到紫荆园,梵肖政的轮椅落地就没让盛春跟着,让他先回去了。
夜凉想在身后推着他,被他拒绝,就并排走着,门口的斜梯也是他自己上去的。
进了门,她换鞋的时候很墨迹。
男人换好之后却像看穿了她,好整以暇的在一旁耐心等着,甚至轻飘飘的启唇:“拖鞋也穿不上?”
“那就不穿了,一会儿还得帮你脱,麻烦。”
夜凉低着头,耳朵根发红,闭了闭眼,终于穿上鞋进客厅。
一眼看到沙发上的东西,她忽然觉得,她应该直接上楼的,进客厅做什么?
“拆开看看?”男人慢悠悠的跟进来,轮椅停在她身侧。
她不拆看,光看外面的包装也知道,真的是男士衬衫。
应该说,是特制的男士衬衫?
“这么晚了,要不……”她商量口吻。
却被男人精准识破,“不晚,若是不接你回来,你今晚不是打算陪你二叔通宵谈心?”
她的确有很多事要跟二叔聊,但,也没通宵那么严重。
说着话,梵肖政已经帮她把盒子外包装拆了,指尖搓了搓,“嗯,手感不错。”
夜凉微蹙眉,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总觉得,从他嘴里出来,总归就不单纯了。
“试试?”他把衣服拿了出来。
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只有胸前和袖口处有烈焰色的暗纹,两种极端的颜色碰撞,视觉效果就充满刺激。
“现在?”
男人一脸‘难道等天时地利人和?’的表情。
夜凉心底莫名好笑,他今天怎么这么热衷于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了,客厅光线昏暗,夜凉发现,他有一种莫名的魔力。
每一次承受他的吻,她脑子几乎都是空白,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放空,再放空,完完全全被他给的感觉带着走。
穿好衬衫之后,他俯身凝着她看了一会儿,薄唇凑近,低哑模糊的嗓音:“站起来?”
她那会儿已然浑浑噩噩,哼唧了两声。
昏暗的客厅,壁炉明明灭灭的映照着,男人倚靠沙发而坐,修长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禁欲又蛊惑。
可蛊惑他的,却只有眼前的她。
她跪坐在他怀里,玲珑身段,衬衫被穿出了别样的味道,领口下精致的锁骨,宽松的衣料越发令人浮想。
男人似乎并不急,掌心握住她巴掌大的脸庞,“不喜欢这里?”
他对她的任何细微反应都能察觉,将她放在沙发上时,她下意识推了他的胸膛。
夜凉微微顿了一下,被他锁在怀里,微仰脸看着他,点了一下头,但是没说话。
梵肖政心底沉了一下,嗓音温沉几分,“因为第一次?”
他失控的第一次,就在这里,她对这儿有阴影么。
夜凉算是默认了,素手从衬衫修长的袖子里伸出来,软软的勾了他的脖子,“上楼……回卧室,好不好?”
男人低眉看了她一会儿,一手握了她的腰,继续往自己怀里深处带。
低声:“我的过失,该我带你克服。”
所以,她越是有阴影,他就越是决定就在沙发上?
夜凉本来想反对,但男人压根没再给她机会,封了她的唇,翻身已然将她抵入深处。
逐渐的入夜深了。
紫荆园客厅的氛围很久很久才逐渐降温,昏暗里的对话听起来充斥着几分余韵,沉沉软软的。
“你爷爷在护理院?”
夜凉闭着眼“嗯”了一声,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哪个院?”男人指尖略微缠绕着她的发丝,来来回回似乎寻到了什么乐趣。
她脑袋慵慵懒懒的动了动,但是没能躲开他指尖的玩弄,脑海里搜寻了会儿,语调略惺忪,“安心护理?”
听到这个护理医院的名字,男人缠弄她发丝的指尖微微顿了一下。
只是犯困的女人并没有感觉到。
“怎么了?”许久不听他说话,夜凉眯着眼看了看他。
梵肖政只是摇头,轻轻拍了她的脸,“别在这儿睡。”
“困……”她无意识的微撅嘴。
男人嘴角弯了弯,低身吻了吻她额头,“抱你?”
他这一提议,夜凉倒是醒了一大半,她不想再让盛夏找去谈话。
在沙发上坐起来,她把凌乱的发丝用手束好后放了肩膀一侧。
衬衫随意搭在她身上,露着大半后背和姣好的美人肩,隐约可见她蝴蝶骨处一块绿豆大小的红痣。
“这是?”男人指腹略拂过,此前并没发现。
夜凉:“天生的。”
她好像听到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就从沙发起了身,并没有等她,只一句:“你走楼梯。”
而他乘轮椅进了家用电梯。
夜凉看着他轮椅的背影,总觉得他刚刚发现她后背的红痣后情绪有些许变化?
是她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