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里,他屡屡受挫,对自己的能力也有所怀疑起来。
对耶律珀的状况他束手无策,分明药材药引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却没有让茉儿痊愈。
这些邪先生对算到了自己学艺不精上,心中也自责了起来。
亏得他以为自己是神医,常年居住在毒山之巅,固步自封。
却没有想到,现在世上的疑难杂症那么多。
自己下山不过几个月,便件件桩桩都感到力不从心了,要是再天下再呆得久一些,指不定还会遇到多少无可奈何的病症。
好在江鹏宁的病症,对于自己来说,虽然劳心费力,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困难,也是应该着手彻彻底底为江鹏宁驱逐体内的寒气了。
阮宝音的病症看起来也不简单,兴许也能够让他在自己的医术造诣上,有所突破。
邪先生过去自视甚高,现在却反反复复碰壁,他也是一个执拗的人,自然想要证明自己。
点了点头,心甘情愿地随着天机子朝着宫中去了。
“等到公主醒了,休息两天,便将公主也送到宫中来吧。”邪先生又对着天机子交代道,茉儿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还是得小心注意着,在她余毒清除之前,必须要注意她的身体状况。
聚阴池白蛇之毒,世间罕见,谁知道会不会对茉儿的身子造成其他什么影响。
邪先生与太医院比试,少则也要三五天,多则几个月,这段时间,他必然是在宫里的。
将茉儿送进宫中,他才好每日去看看茉儿的状况。
既然是为了茉儿好,天机子当然不会有意见,双目一眯,笑嘻嘻地应了下来。
得知天机子与邪先生进宫之后,直接就奔着太医院去了的消息,江鹏宁大吃一惊。
江鹏宁对天机子向来尊敬,天机子进宫来,江鹏宁必然要询问一下天机子的近况,天机子不来见他,他干脆纡尊降贵,亲自去了太医院。
在天机子的面前,江鹏宁从来没有将自己当作什么太子、晋王,从小到大,他都只将自己当作了一个晚辈后生,仅此而已。
邪先生跨进太医院的时候,张太医一眼就看到了邪先生,冷哼一声,对邪先生不屑一顾。
邪先生明明应了下来与他们太医院比试,却一日复一日地拖延,整个太医院的人也没有看到邪先生的本事,自然而然全部都将邪先生当作了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人。
只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天机子与茉儿都是拥有大智慧的人,才华智谋,他们太医院的人,都难以望其项背,可是就是这么精明的两个人,怎么就都受到了邪先生的欺骗呢?
私下里,还有人会窃窃私语,胡乱猜测,只说邪先生莫不是会什么不可见人的邪术,这才迷惑了他们晋国的公主。
张太医深得江鹏宁器重,论起医术,也是是数一数二的,至少在整个太医院中,邪先生的医术算做第二,是没有人胆敢算是第一的。
在邪先生的影响下,众人对邪先生的态度都不好,有些性子冲动的,甚至上前一步,有了将邪先生赶走的意思。
开口就道:“我们太医院可不欢迎心术不正,尽走邪门歪道的人。”
谢先生还没有反应,天机子就抱着烧鸡跳了进来。方才才刚入宫,天机子就打发邪先生先行一步,他却是先赶往御膳房,偷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着才火急火燎地赶来。
冷不防才到了太医院的门口,就听见有人说邪先生的不是。
天机子这些日子一直和邪先生呆在一起,打心眼里将邪先生当作了自己的兄弟一般看待,自然不会允许有人欺辱邪先生,自然而然就上前一步,挡在邪先生之前,为邪先生说话了。
就是晋王江鹏宁也对天机子尊敬有加,为人臣子的,自然不敢得罪天机子。
虽然一个个对邪先生都心生不服,但是这个时候,全部低眉顺眼,不敢说邪先生的不是。
张太医向来胆子大了一些,想着有理走遍天下,就算是天机子,也总不可能无理取闹,于是张太医据理力争道:“邪先生当初答应与我太医院的人比试,只是一日推后一日,老臣看来,邪先生是不敢了吧。”张太医说话犀利,冷笑一声,丝毫也不掩饰自己对邪先生的不屑。
“你这老匹夫,胡说八道,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现在就站在太医院内,只等着比试开始了,就怕你们太医院着一群乌合之众,加起来也抵不住一个他。”天机子肆无忌惮,口出狂言。
太医院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天机子,是长公主的师父,只怕这一群人必定要让天机子好看。
“前辈慎言。”张太医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才没有和天机子动起手来。
太医院内,剑弩拔张,天机子却丝毫不受到这样的气氛所影响,倚在一边的柱子上,大口啃着自己手上的烧鸡。
“好好好,事不宜迟,待老臣启奏晋王,明日便开始比试。”张太医怒极反笑,恶狠狠地瞪了邪先生一眼。
阮宝音的状况,他们太医院所有人聚在一起,集思广益,过了那么多天了,还是一筹莫展,毫无突破。
邪先生这些日子都不在宫中,现在才来看阮宝音的状况,他们就不相信邪先生能够发现什么。
想必,邪先生也就是装模作样,看一看琢磨半天,等到江鹏宁发问的时候,信口胡诌几句罢了。
但是这件事情必然不会让邪先生蒙混过关,若不然,他们整个太医院一众太医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好。”张太医话落,却听得江鹏宁的声音,江鹏宁虽然面色虚弱,但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带着一股威压,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太医院众人而去。
众人诚惶诚恐,纷纷跪在了地上,天机子站在一边,依旧啃着自己的烧鸡,丝毫也不将江鹏宁放在眼中,笑嘻嘻道:“好小子,明日我们就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