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游山玩水这等好事,怎么少得了天爷爷!”一见茉儿,便踊跃上前,挤在了茉儿与张天中间,屁股一厥,就将张天撞开,手舞足蹈道:“你看你个臭小子,站都站不稳,跟着凑什么热闹。”
张天瞪了天机子一眼,冷哼一声,本想要和天机子理论一番,但看天机子两鬓斑白,一大把年纪了,终是不忍计较。
天机子也不再理会张天,反倒是不断地向着茉儿使眼色,示意茉儿赶紧离开。茉儿眉头猥琐,显然天机子是不愿意让张天跟着自己同去,只是其中目的茉儿百思不得其解。
“小女娃,走了。”天机子向来没有耐性,几次目视茉儿,见茉儿面有狐疑之色,迟迟拿不定主意,便直接将茉儿拦腰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脚尖点地,借力向前一跳,便稳稳落在了一匹骏马上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茉儿拘在了自己的身前,就这般打马绝尘而去。
茉儿一惊,本能地就要挣扎,可是天机子却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茉儿的所有但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简简单单地就控制住了茉儿,硬是让茉儿动弹不得。
“天爷爷难不成什么时候害过你?”天机子在茉儿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茉儿心神一怔,天机子在多事之秋出现,着实是蹊跷,但是仔细一想,他的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天机子口口声声说越人薄情寡义,但也没有做过伤害越人的事情。
茉儿思及此,当真不再动弹,就这么任由天机子将她拘在身前,不吵不闹,静下心来,竟又觉得呆在天机子身前,这样的情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曾,你当真不曾害过我。”茉儿心神一定,伸手指着前方道:“我们即刻赶往北境,希望能够追得上阿晟。”
与此同时,张天也不含糊,翻身上马,就要追赶上去。天机子从自己袖子中掏出拇指一般粗细的铁钉,回首向着张天看去,目露精光,随即运气内力,便将铁钉向着马首甩去。
茉儿只听得马儿一声哀鸣,慌忙回身看去,只见张天从骏马身上滚落下来,那骏马脑袋经此重创,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张天慌忙一个翻滚,才避免了被倒下的骏马压在身下。
天机子趁着这个时候,驾马扬鞭,一骑绝尘。张天从地上起来,天机子与茉儿已然走了好远,张天环视四周,只恨应该多备一匹马。
“老夫方才想起,你这小子定不能去北境,好在老夫来得及时,若不然你跟着离开了,如何是好。”章大夫行色匆匆,感受到张天还不曾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弓着身子,气喘吁吁。
“大夫何出此言?”张天愁眉不展,慌张地瞥了一眼茉儿和天机子离开的方向,一心想要追上去,可是章大夫的话,他又不得不放在心上,章大夫初见自己,便能够看出来自己身中剧毒,医术了得,他这般说,自有道理。
确定张天不曾追上来,天机子才懈了对茉儿的控制,前行的速度缓了下来,茉儿方才问道:“张公子有心护送我前往北境,你为何阻止?”
“张天那臭小子身中剧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毒发了,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你自己。”天机子话罢,得意洋洋地一笑,好像这件事情,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普天之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一般。
章大夫的确说张天身中剧毒,茉儿也找了张天问过了,他也说章大夫说的大抵是无错的,茉儿也正是因此,才更加相信了章大夫的医术,这些日子,越都发生的大事也着实多了一些,茉儿也不曾过多地关心张天的情况,还以为章大夫早就已经为张天解毒了。
“小女娃你懂个屁,那臭小子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莫大的运气了,若不然,你以为他撞破了皇甫渊和西凉骠骑将军的勾当,皇甫渊会放过这个臭小子?他是认定了这个臭小子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必死无疑,这才放过了他。”天机子就好似茉儿肚子里的蛔虫,怕茉儿以为章大夫医术不精,又继续道:“若不是遇到了章大夫,那臭小子早就见到了阎罗王了。”
茉儿狐疑地凝了一眼天机子,眸光流转,狡黠一笑道:“你才到王府,就和章大夫扭打成了一团,怎么现在还一个劲地替他说话,张公子的事情,定然也是章大夫告诉你的,章大夫并非多言之人,因何会给你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还说不是旧识?”
天机子心虚地嘟囔了一声,茉儿竖耳聆听,尚且听不真切,正要再问,天机子一拍马屁,骏马受惊,猛然向前。
知晓天机子这是不愿意多说,自己想要再问,只怕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茉儿收回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往北境,与牧晟同进同退,肝胆与共。
至黄昏时分,明显感受到胯下的骏马,已经筋疲力竭,茉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让骏马自觅茵茵绿草,愁眉不展道:“你我虽乘了千里马,但奈何阿晟早行我们太久,想要追上,不是易事。”
天机子直接躺在了地上,邋遢无状,双手枕在了脑后,眯着眼睛看向茉儿。茉儿回首,正与他四目相对,天机子直勾勾地盯着茉儿,视线毫不避讳。
“听闻你是晋人,当真这么担忧这越国的王爷?他是越国的战神,要是真死了,也算是给晋国成千上万的亡灵一个交代了。”天机子难得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茉儿一怔,她自然知道自己和牧晟之间,隔着的是亡国之恨,可是牧晟对自己呵护有加,她断然不会恩将仇报。
“晋国梦逸公主,忍辱偷生,断然是一心想要给晋国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的,同是晋人,你这小丫头怎么就与她不一样呢?”天机子从地上坐了起来,茉儿身形一颤,这个天机子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好像什么都瞒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