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头痛欲裂,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谁,可是他的脸,好像被一团黑雾笼罩,让人无法探寻。
紧接着,茉儿好像看到一抹红影落下悬崖,脑海里尽是这两个身影交替着出现,可是偏偏,她谁也看不真切!
“茉儿,别怕!”牧晟的声音,在茉儿耳边响起,茉儿陡然一惊,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了神来。
在看眼前,哪里有什么身着战袍的男子,哪里又有红色衣裳的人?
“有我在,别怕。”牧晟只当茉儿是被吓住了,吐出的每一个字清晰异常,虽然声音低了一些,却带着笃定,足以安定人心。
“杀!”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其余百八十个黑衣人个个附和着吼了起来,声势滔天,更是提着刀剑,就向着牧晟和茉儿而来。
牧晟一边护住茉儿,一边夺下一人手中的长剑,与向着自己冲着的人正面打斗了起来。
看着一个一个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茉儿脑海里,突然窜出来江婕妤的话,大越屠杀了晋国千万子民……
牧晟对自己好,她竟然忘了,牧晟是大越的战神,他满身的功勋,都是踩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尸体和鲜血堆加起来的。
茉儿心绪纷杂,身子里的暴烈因子,好像一瞬间全都苏醒。
牧晟杀了一个,又有另一群人向着他而来,纵然他功夫了得,也抵不住那么多人的攻击,更何况,他还要护着茉儿呢?
牧晟将茉儿扔在了马上,在茉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剑刺入了马身,只听嘶鸣一声,马儿便向着前边冲去,茉儿忙保住了马脖子,这才不至于摔落下去。
茉儿回首,望着牧晟,他一人持着一剑,立于众人之中,身上的衣裳,被鲜血渲染成了红色,脸庞上也带着别人的鲜血,风吹乱他的发丝,有发丝紧贴在了他面上的鲜血上,好似地狱来的恶魔。
地上的积水,与鲜血混在了一起,又因为夜色渐浓,看起来越发吓人。刺鼻的血腥味,让茉儿几欲呕吐,眼眶里含着泪花,模糊了茉儿的视线。
“阿晟!”茉儿担忧地大叫一声,如今这般情况,她岂能扔下牧晟,独自逃生?
茉儿打马而回,却见牧晟手起刀落,惨叫声起,又是好几个人,在刹那之间,失去了性命!
牧晟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杀气,恍若死神,近之则亡!茉儿身子一僵,脑袋好像一瞬间被麻痹,耳边嗡嗡作响,好像是成千上万的人的惨叫声,恍恍惚惚之间,她听到了有人在叫着公主!
对,就是公主!茉儿目眦欲裂,抱住了脑袋,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却想不起更多的情景。
“茉儿!”牧晟惊觉茉儿这边的状况,慌忙向着茉儿这边赶来,因着慌张,有攻无守,背上被人砍了好几刀。
眼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倒下,却又有其他人围了过来,牧晟又被拖住!
牧晟浑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大喝一声,便向着面前的人一刀挥去,毫不手软,正此时,却有一男子身着青衣,打马向着茉儿而去,一把将茉儿捞起,茉儿正要挣扎,他一记手刀,劈晕了茉儿,带着茉儿,扬长而去!
牧晟追过去的时候,已经见不到茉儿身影,而还有人向着他冲来!这边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京兆府,当大批的环城守卫向着这边赶来的时候,活着的十多个黑衣人闻讯,对视了一眼,而后向着一个方向,落荒而逃。
牧晟脱力,以手撑剑,跪在了地上,这才惊觉,自己浑身伤口,痛感袭来,牧晟昏厥在地。
牧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了。忠叔得知牧晟醒来,满面欣喜,五王府压抑了两天的氛围,总算是被打破。
“茉儿呢?”牧晟环顾一周,不见茉儿,慌忙起身寻觅,忠叔垂头丧气,不敢接话。
“茉儿!”牧晟正要出去,忠叔忙阻止了牧晟。
“王爷,你刚醒来,小心伤口……”话还未曾说完,就见牧晟的后背上,出现了血迹,明显和后背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京兆府的人说,发现牧晟的时候,他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
再怎么说,牧晟反叛的事情,并没有实锤,纵然城中已经对他反叛一事传得风风雨雨,但他现在,还是大越的王爷。
牧晟遇袭,此事必须得给朝廷,给大越一个交代。可是两日来,京兆府什么消息也没有查到,就是那百八十人的身份也完全没有头绪。只是推测,那些人都是哪个权贵养的死士,城中守卫赶过去的时候,原本有十多个尚未死去的黑衣人,都咬破了齿中含着的剧毒,个个自尽而亡。
牧晟遇袭一事,于次日就已经是天下皆知,却偏偏成了无头悬案。
“我问你茉儿呢?”牧晟还记得,茉儿摔下马背,是被人带走的,可是当时,夜色霭霭,别说那人是谁,就是他身上的衣裳是什么颜色,那人是男是女,都看不真切。
“王妃……城卫赶去的时候,并未见到王妃。”茉儿虽未过门,五王府的人,却都已经叫她王妃了。牧晟闻言,踉跄一句,而后立马派人去满城寻找茉儿。
忠叔没有阻止,却是暗自心凉,他早知道牧晟对茉儿的感情,这两天来,已经让府中大半的人都去寻找茉儿了,可是将这越都翻过来,都没有茉儿的影子,就好像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在越都出现过一样。
牧晟还想要自己去找,忠叔哪里肯让牧晟出去,跪倒在地,抱住了牧晟的腿,道:“王爷,王妃失踪,兴许没事。可你若是出了这个门,谁又能保证王爷无事?”
事到如今,连那些黑衣人是谁的人都不清楚,而牧拓虽没有定下牧晟反叛的罪名,却还对他有疑心。这越都,原本想要了牧晟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出了这样的乱事,指不定又有多少人,想要趁乱将牧晟除之而后快?
“若是王爷今日踏出王府,五王府一百三十口人,惟愿血洒王府。”忠叔见牧晟不曾动摇,一把扯过了牧晟房中的佩剑,放在了自己脖子上,其余人见状,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