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程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她还是不太适应包扎的伤处,又不敢太大幅度翻身,就怕压迫到伤处。程悠无数次小心翼翼翻身后,干脆起来去客厅里倒了杯开水一口气喝到底,嗓眼里莫名而?来的灼烧感倒是缓和了一点。

喝了杯开水后,程悠更加新鲜地睡不着觉,她干脆走到沙发?角落那边,拿了个靠枕靠在后腰侧,之后抬手把客厅的?灯关掉努力酝酿睡意。

是个雨夜,坐在客厅里还可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这个点外面一片漆黑,那点寂寥的雨声落在耳边都觉得格外的?真切。估计是没有盖着被子的?缘故,身上的?热意终于在雨声中慢慢消退下?去了。

程悠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终于重新上来倦意,她随意找了个舒适的?睡姿就躺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顾屿江晚上睡到半夜就被热醒了。

还真是见鬼了,那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又上来了。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顾屿江怀疑自己真的?要去对应科室做下?相应检查,为免被同事知晓,还得跑去别的医院做检查。他越想越郁闷,坐起来看了下?手?表,才凌晨一点多而?已。

以前要是加班到三更半夜回来,洗个澡倒头就能睡着一觉到天亮,压根不会有眼前这种难以形容的?症状。

他向来对自己的?身体清楚的?很,即便是某方面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另外一方面他的?心?态也是正常的很,又没有什么不良癖好。

顾屿江一个人坐在床上闷气攒的?越来越多,他甚至觉得偌大的主卧都闷潮的?可以。顾屿江干脆起来,随便穿上拖鞋,他知道自己又开始不正常了,出于某种不可提及的小心思,他甚至都不想开灯,毕竟眼不见为净,顾屿江想到这里,穿上拖鞋,直接熟门熟路地往客厅方向走去透透气。

估计是雨夜的?缘故,客厅里乌漆嘛黑的?,好在他这人方位感好的无可挑剔,更何况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具什么的?挡路,他径自走到沙发?前面,随意坐下?。

他本来是想坐在那里自我反省下?,顺便总结下?他这不同寻常的?症状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了,貌似是从程悠第二次在他家里留宿开始的?。

今晚她一过来留宿,这难以启齿的?症状又开始发?作了。

保险起见,他以后还是和程悠保持安全距离吧。

要不然再这样下去,顾屿江觉得自己每天都要怀疑人生了。

顾屿江刚在心里告诫自己完毕,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突然想到程悠的?缘故,难以形容的?反应似乎更加明显了。

顾屿江深呼吸了下?,坐在沙发?那里,一边思考人生一边无语凝噎。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尽管视线受阻压根看不到什么,顾屿江无意识握拳,郁卒地近乎抓狂。他知道就眼前这状况,这一晚他都甭想再睡觉了。他这样的工种,每天都像是打仗似的,明天还有一台高难度的?综合性大手?术在等着他,目测起码得要在手术室里呆上七八个小时,要是晚上再度失眠,明天起来铁定要头重脚轻了。

顾屿江和其余同事不一样,有些同事在做挑战性的手?术时会习惯穿条红内裤或者是进手?术前念个菩萨保佑之类的口头禅,他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信他自己。

算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症状再说,今晚还是早点搞定早点回去睡大觉,明天进?手?术室前至少状态能够好一点。

顾屿江做了无数的心?理工作,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平常心?,他一边嫌弃自己,一边还是开始解决。

程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隐约觉得沙发?的?不远处突然陷了一点下去,她这会睡意正浓,懒得理会,依旧努力着重新入睡。

先前请假这么多天,其实已经落下挺多事情了。今天她顾虑着自己的?伤处新鲜着,都没怎么去做耗体力的?活,明天要是状态好点了手?上还有一堆工作,她可不能失眠。

只是奇怪的是,没多久,不远处的?黑夜里传来诡异的?声响,目测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动静,但是听到那样带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声响,还是无端端让人觉得不自在。

程悠以为自己半睡半醒间的错觉,在心里莫名鄙视了下?自己。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梦到这么诡异的?梦境。

程悠轻咬了下?下?巴,想要让自己早点从这个神智昏乱的梦境里脱身出来,随着她重咬下去,奇怪的是立马有剧烈的?痛觉传过来。

不是在梦境!

程悠手?心?按压了下?松软的?靠垫,是她关灯入睡前亲手拿的那个靠枕的?触感,可是不远处异性的声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仅如此,随着吐息动静愈发?密集起来,男人低沉的?声响里还带着难以形容的?诡异,她虽然听得寒毛直竖起来,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嗓眼,随着男人的?吐息声继续传来,她脸上蹭得一下?滚烫起来。

程悠彻彻底底从迷糊梦境里醒了过来。

那人的?声音和顾屿江不太相像,而?且顾屿江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大半夜一个人走到沙发?这边发出这么诡异的?动静吧?

也不知道是鼻炎了还是感冒征兆的?缘故,对方的吐息声明显违和。

到底会是谁?难不成是半夜从外面翻窗进?来的小偷?

她前几天就刚好看到有个极品小偷去户主家里得手?财物后,居然还闲情雅致去冲个澡睡个短觉再回去的新闻。

不过这么高的?楼层,小偷应该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可是沙发?不远处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

短短瞬间,程悠脑海里就闪过无数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她倒是想高声喊叫把主卧方向的?顾屿江给喊起来,可是又怕右侧过去身份未明的陌生人危险未知,万一是个身手利索的?悍匪,手?头边有什么凶器在,以她现在的状态,身手大受影响,要是一不留神被悍匪迎面捅个几刀可亏大发了。

程悠漫无目的地发散着,一个人在黑暗中居然拿不定主意。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程悠打定主意,倒是没有一开始的?慌乱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的?是,右边方向的?陌生人并没有途中停歇的?迹象。

程悠也怕自己发?出动静被人察觉,毕竟她这会里面只缠了纱布,顾屿江借给她穿的?睡衣大归大,还是夏秋时节的?款式,面料偏薄,这万一待会开灯起来对方和她面面相觑,即便是个入室行窃的?江湖大盗,程悠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也有点挂不住。

她刚冒出这么个念头,愈发?觉得坐立难安度秒如年起来。

程悠都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煎熬了多久,直到不远处男人的?吐息声更加急促起来,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一个旁观者听得都有点干着急。

对了,她也是够蠢的。

对方该不会是有什么支气管炎方面的疾病吧,所以呼吸声都和常人不太一样。

程悠想到这里,深呼吸,又怕自己骤然发出动静会把旁边这个陌生人吓得半死,她还在努力想着待会第一句话打招呼的腹稿,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直规规矩矩坐在不远处的?陌生人似乎挪动了下?,凭直觉,似乎在朝她的方向挪近了点,也不知道那人在搞什么名?堂,反正就是怪兮兮的很。

程悠这一晚上都还没睡几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渴睡的缘故,三更半夜的?连着大脑都像是比平时要愚笨很多,那人似乎在继续朝她坐的?位置挪近,程悠心?里越来越发?毛,一不小心就对着那人的?方向开口了,“大哥,你?是不是有哮喘病?”

随着她话音刚落,男人的?嗓音里忽然传来一点难以形容的?闷哼声,迎面似乎碰到什么湿漉漉的?触感。

“程悠?”顾屿江都已经心浮气躁地没有耐心?了,到最关键时候好不容易解决掉,他这一口气还没顺下?来,就被正对面传来的熟悉身影给吓得灵魂出窍。

“你?是顾屿江?你?怎么了?感冒了吗?”程悠一脸茫然地问道,她说时随手抹了一把脸上被黏糊糊的?东西沾碰到的位置,怎么印象里自己刚才都没听到顾屿江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声,他这鼻涕就迎面飞溅到自己的?脸面上了。程悠恶心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也幸好这乌漆嘛黑的?,顾屿江至少看不到此刻她被恶心地紧皱的眉梢。

“感冒?”顾屿江还没从上一刻的惊魂里平复过来,这要是再被吓一次,他妥妥地要被吓得不灵光了……顾屿江近乎条件反射的?重复了一句,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明白过来程悠身上发?生了什么,毕竟从她刚才出声的?方位来看,嗯,可是正正好好对着他的?……他心?里叫苦不迭,头一回慌乱得大脑都一片空白。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久了都不开灯?”程悠恨不得立刻拿张纸巾擦下或者冲到洗手?间里冲洗掉身上沾碰到的恶心东西,她一边说着伸手去摸索墙壁上的?开关。

然而她刚挪动了下?,手?都才刚碰到开关方向的?位置,前面忽然猛地扑过来一个人影,直接把她的胳膊给按回去了。

沙发?偏松软,顾屿江刚听到程悠提口要去开灯,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直接就朝程悠扑了过去。程悠本来就没怎么坐稳,被顾屿江这么粗暴的扑过来,沙发?骤然承受两人的体重,被压在下面的程悠甚至可以无比清楚的?察觉到沙发?继续松软下?去。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怎么感觉某人好像大晚上起来没穿裤子……

程悠被顾屿江这样用力压制着,虽然胸口的伤处运气好没被压碰到,她被垫在下面总归是很不舒服,就连呼吸都不太顺畅,“顾、顾屿江,你?干嘛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