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弗行来的很快,因为人是玉砚带来的,来之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被带进正房,看见跪在地上的月婵,他的脸色才变了变。一转头又看到蒋氏、云老夫人,甚至云锦清和云弗成都在,他脸上阴晴不定的变换了几次表情,最终冷静了下来。
云弗行先向祖母和母亲分别行了礼,然后就恭敬地站在一旁,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对蒋氏道:“你问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云老夫人有点心累,她不想再直接就这件事去询问什么了。方才插手是怕云弗成和云锦清在蒋氏手里吃了亏。眼下,云弗行是蒋氏亲生的,自然不用担心蒋氏会设什么圈套。
老太太闭起了眼,向后靠在椅背上,表情看不出喜怒。蒋氏看了婆母一眼,又转向自己的儿子,沉声道:“跪下。”
不管她内心多偏袒云弗行,面子上的事情总要过得去。刚才云弗成已经跪了半天,换了自己的儿子来,自然也要跪一跪。
云弗行听话的跪了下去,没有疑问也没有申辩,很孝顺乖巧的样子。
蒋氏皱着眉,一脸恨铁不成钢,很是厌恶的样子。她似是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丫鬟和你是什么关系?”
云弗行恭敬地答道:“月婵曾是儿子的侍婢,在书房服侍笔墨的。后来长姐院子里需要丫鬟服侍,母亲看她温婉懂事,就点了送到沐云斋来了。”
言语之间并不承认和月婵有什么私情。
蒋氏见儿子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
云弗行的德行,她多少也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儿子,自幼聪慧无比,虽然在云家立身的武学上没什么造诣,但诗书礼乐却颇有天赋,是个翩翩佳公子,读书的好苗子。在云家的族学里,云弗行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明年春闱就要初试牛刀了。
在蒋氏眼里,云弗行唯一的问题就是好美色了。本来身为贵公子,喜好美色也算是颇为风雅的事,但云弗行毕竟不到十四岁,又是将要科举的身份,不免容易引人诟病。云弗行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所幸的是一直没有闹出去,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和丫鬟们胡闹,因此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就害怕这个月婵的事闹出去,毁了云弗行的名声。也怕儿子鬼迷心窍,为了个丫鬟不顾前途。眼下云弗行没有犯糊涂,看起来也是知道轻重的。
云弗行的这番话让蒋氏心安,却让听到的云锦清微微皱了皱眉。只是她站在云太夫人身后,又垂着头,没人看到她。
带着对云弗行的厌恶,云锦清瞥了月婵一眼。这个丫鬟还没意识到云弗行的话是什么意思,仍然带着乞求和眷恋,卑怯又深情的注视着云弗行,大概以为就算出了这样的事,凭着肚子里的孩子,至少也能平安。毕竟云弗行曾经对她那样深情款款、海誓山盟。
真是可怜又可悲,不知道对云弗行这种人来说,她根本什么都不是。甚至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对云弗行来说也什么都不是,对蒋氏来说更是什么都不是。
只听蒋氏直白的问道:“那你可曾把这丫鬟收房?”
而云弗行也不出云锦清所料,一脸震惊的回答道:“母亲何出此言?月婵她只是服侍笔墨的丫鬟,儿子怎么会将她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