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沐云斋。云锦清走在前面,迈步进了正房的堂屋。玉矶和蔻梢跟在她后面,两个粗使婆子看着月婵也一起走了进来。
跟在她们后面的是云锦洁和刘菀,两人步速都很快,好像生怕被落下似得。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鱼贯而入,径直进了门,也不等云锦清招待就坐了下来。
云锦清笑了笑,示意玉矶去备茶:“用弗成上次拿来的老君眉。”玉矶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云锦清坐下来,接过旁边蔻梢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却没理旁边的两人。
刘菀冷笑了一声,满脸轻蔑,好像在嘲讽她连这点待客之道都没有。云锦洁面带委屈,怯生生的问:“难道姐姐不欢迎我们吗?”
“妹妹哪里的话,只不过我这茶是刚才出门前沏上的,口感已经不好了,烦请两位多等一下,玉矶等会儿就会备好茶水送来。”
她喝的是父亲专门带回来的黑茶,用茶针分了,丢进铸铁壶煮沸,加了牛乳和酥酪,又调了桂花蜜,醇香馥郁又清甜,一口下去暖洋洋的。而她刚吩咐玉矶准备的老君眉是云老夫人爱喝的茶,现在去准备,等会儿老夫人到了正好可以喝上。
至于招待这两人,因为没有特别吩咐,虽然不至于用那种铺子里随便买的,给仆妇们喝的粗茶,但想要多好也是不能够的。
因为外面寒冷,屋子里地龙烧的热热的,加上刚才在外面说了半天,不一会儿云锦洁和刘菀就觉得口干舌燥。正当云锦洁忍不住,准备使眼色让霜草问问茶水时,桃枝从外面走进来禀道:“老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云老夫人已经在崔妈妈和玉砚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老太太方才在隔壁的芷香园听戏听得正高兴,就接到玉砚的回报说这边出了事。好好的兴致被打断了,老夫人怎么也不可能高兴的起来,但是听了玉砚的说法,也知道这边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云锦清把她请来就是要做这尊大佛,把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给镇一镇。是以她找了个借口,立刻就过来了。
幸好两边离得近,老夫人来的很快。
听见桃枝的回禀时云锦清已经起了身,等祖母进门她已经迎在一旁,甜甜的叫了声“祖母”,就搀着老夫人走到上位坐下。旁边的玉矶立刻端来了沏好的老君眉,云锦清亲手端了给祖母奉上:“您尝尝,这是弗成上次听说我喜欢喝茶,特地给我拿来的,问他是从哪儿找的也不说,只说好喝的话再给我找。您看看这茶味道怎么样?”
老夫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原本有点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了。茶汤温度正好,香气馥郁,一入口唇齿间就充盈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老夫人忍不住点点头:“确实不错。”
云锦清掩嘴一笑:“那孙女就借花献佛,把这茶叶都孝敬祖母了。”又吩咐玉矶把那些茶叶装好,等会儿送去慈安堂。
祖孙两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一旁的月婵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更别说像刚才在小路上那样抽抽噎噎哭哭啼啼了。
旁边的云锦洁和刘菀都有点坐不住,云锦洁找了个空档,乖巧笑道:“姐姐可真是的,从进门就跟祖母说个没完,我想给祖母请个安都找不到空,只好厚着脸皮来插话了。”
“你有这个心便是好的。”云老夫人慈爱的对她一笑,不再和锦清说话,视线转到了一旁的刘菀身上,语气和蔼的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礼部左侍郎刘大人家的三小姐。”云锦清轻声给祖母介绍:“刚才孙女去找那惹事儿的丫鬟时,刘小姐就陪在四妹妹身边。”
言下之意是刘菀围观了全程,所以也带到了这边来。
刘菀已经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行了礼问了安。不过,虽然是因为云锦清一直在和老夫人说话,没有给她请安的机会,但等到长辈问了之后才请安,也是失了礼数的。老夫人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对这个刘菀颇有点不喜。
视线一转,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婵,开口却是问向云锦清:“说罢,你这个皮猴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呀?”
老人的语气不急不缓,脸上还带着慈爱的笑容,跪着的月婵却好像堕入冰窟,浑身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