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祖母说了几句话后,锦清就从慈安堂告退了。
父亲将要回来这个好消息让她由衷的欢欣。细算起来,今生的她已有三年未曾见到父亲和弗成,而前世她只是成亲时最后见了父亲和弟弟一面……
那时她早已同娘家闹翻,只亲近蒋氏和云锦洁。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她怨恨自己的每一个亲人,信了二房那对母女的话,觉得父亲把弗成带在身边,却把她丢在盛京不管不问。待到她心仪白承安,想让父亲去提亲,父亲又说白承安不是良人,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后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拿父亲偏心、不要女儿的话来挤对,父亲才最终答应替她说亲。
因为这件事,父亲气得旧伤复发,呕了一大口血,闹得弗成和她翻脸,生平第一次和她争吵……
然而这一次,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她不会让父亲为难生气,也不会和弗成姐弟不合。她要让亲人们都好好的、平安顺遂。
然后让那些仇人哭都哭不出来!
锦清带着笑意回到了沐云斋,哪知还没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这几日我也是脱不开身……”
“二公子心里没有奴婢,奴婢知道。”
听这哀怨凄婉的声音,当是月婵。锦清眼前甚至浮现出这丫头娇滴滴弱风扶柳的神情,柔肠百转令人心疼。
既然喊得是二公子,那男人自是云弗行了。
锦清冷笑了一下,这是郎情妾意到她院子里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做姐姐的不正经,让堂弟和丫鬟在自己院子里私会呢!
“姑娘?”身后的玉矶小声喊她。
锦清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她倒是想听听这两人还会不会说些什么有价值的。
就听得月婵娇滴滴道:“奴婢被夫人送来大姑娘院子里,少爷也没有拦。奴婢心里舍不得少爷,少爷是知道的。只是少爷心里没有奴婢,奴婢这下也知道了。”
云弗行的声音温柔,轻声安慰她:“我这不是一有机会就来看你了吗。你也知道夫人看得严,送你来这儿你还能安全点儿。”
原来不止是幽会的场所,还是避风港啊。锦清听着里面两个人悉悉索索的动静,不想再听了,伸手推开了院门。
木门发出了轻轻的“吱”的一声,里面两个人猛地分开,都站的好好的,只是衣服起褶,一看就是抱在一起蹭皱了。
“二弟来啦?”锦清眉眼弯弯,对云弗行朗声笑道。
“大姐。”云弗行一拱手。
“怎么今日有空来我院里?以前二弟从未来过呀。”
锦清的声音听起来天真娇憨,状似无意。云弗行也笑答道:“听说姐姐整顿小院,这月婵月娟原是我的丫鬟,怕服侍不周,特来看看。”
锦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月婵,娇美的脸上似是还有泪痕,又收回视线对云弗行道:“二婶送来的丫鬟,又是二弟身边得用的,自是尽心周到,让你们挂心了。”
平心而论,云弗行长得是极好的。听说他们的祖父,已故的老将军年轻时就是盛京城一等一的美男子,后来膝下的三个儿子也都长得出色。再到了第三代,云家的少爷小姐们各个俊美,就连庶出的偏房长得也都比旁人出色。
云弗行还差两个月便要十四岁了,尚是个少年,但是身材颀长,容貌俊秀。他面容端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大门大户公子哥的气派。
锦清还记得,前世云弗行便是靠着这张脸和通身的气派,混入了盛京城的公子圈。虽然文不算成武不就,却也是前呼后拥颇有人望,后来更是和白承安交往过密。
不知道白承安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云弗行知道多少?
想到这儿,锦清看着这张脸,便觉得那英俊的皮囊无端多了一股邪气,恶心的让人不想直视。
云弗行却不知道堂姐在想什么,又闲扯了几句,便拱手告辞了。他走后,月婵也娇滴滴的回了房间,小院儿里只剩锦清和玉矶两人。
玉矶有点担忧,小声对锦清道:“姑娘,这月婵怕是……”
锦清知道玉矶想说什么,笑道:“无妨,先留着,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