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清的小院要指派人手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二房和三房耳中。
“啪!”
瓷器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云锦洁气得发抖,拂袖又砸了一盏天青瓷的茶盏。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茶盏摔得四分五裂,满地碎片。
“你发什么颠!”一旁的蒋氏怒斥她,摒退了想来收拾的下人。
“娘!”云锦洁跺了跺脚,不开心的坐下。“这云锦清到底想干什么!”
自从那次落水事件后,云锦清像是突然大彻大悟转了性子,再也不同二房来往,对锦洁彻底不见,完全不像以前那样亲亲热热。一开始蒋氏母女还以为是老夫人从中阻拦,没想到锦清搬回自己的小院后仍是不肯来往,她们这才发现不妥。
“看来是没法继续笼络这个蠢货了。”蒋氏恨恨道。这些年她为了拉拢云锦清,没少费心思。本以为这个蠢笨的侄女会一直懵懂无知的长大,将自己当做至亲,疏远那个老虔婆、疏远自己的亲爹和兄弟,没想到一次意外就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这会儿看着气呼呼的女儿,蒋氏的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责问:“都是你,那天为什么要害她落水!”
云锦洁不服气的顶嘴道:“我、我就是想让她出个丑!谁让她喜欢白二公子的!”
那日哥哥请了白二公子来府里,她和云锦清恰巧在后花园。一想到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云锦清喜欢白承安,而她又是将军嫡女,和白承安也算门当户对,万一白承安也看上她可如何是好?
只要让她当众出丑,再将丑事宣扬出去,那白承安一定会厌弃她!想到这儿,云锦洁就再也压不住这个念头,于是才害了锦清。
“简直胡闹!”蒋氏恨不得一指头戳死自己这个没开窍的女儿,又舍不得,抬起手抖了抖还是放下了。“要不是你忍不住动手,那丫头怎么会突然给我们冷脸……”
“可是……”
云锦洁还想分辨,却被蒋氏打断了:“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撕破脸,就这么着吧……对她好了十几年,只不过一次意外就翻脸无情,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蒋氏恨恨的骂着锦清,却没想到自己从不曾真心待过锦清。旁边的云锦洁也是一阵附和。
“听说明天那个老虔婆要给她指派人手,到时候我也给她送过去几个。”蒋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仍然不忿的云锦洁,冷笑了一声:“你不用心急,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到时候你大伯父要回来,少不了满城的高门贵眷都要登门观礼。”
“到时候让她出个大丑……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得意!”
第二日一早,锦清的沐云斋里就沾满了丫鬟和使女婆子。老太太果然说到做到,用最快的速度把锦清要的人给送来了。
“这是玉矶,这是桃枝。”徐妈妈将两个十六七岁的丫鬟介绍给锦清。“原本都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是我敲打调教出来的,玉矶可以做一等丫鬟,桃枝和姑娘身边的蔻梢并为二等。”
锦清对徐妈妈点点头:“辛苦妈妈了。听说妈妈前日得了个小孙儿,我准备了一副项圈,权当给妈妈添个吉祥。”
一旁的蔻梢捧来一只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金灿灿的项圈,上面还挂着一个精巧无比的长命锁。
徐妈妈连声推拒,蔻梢却不由分说把匣子塞进了她手中。锦清也在一旁笑道:“不过是个项圈,不值什么钱,谢谢妈妈为了我的事儿这么操心,您就别推辞了。”
她这项圈给的坦荡,当着满院子的人,不躲不藏,似是要让大家都看看自己有多大方。徐妈妈知道锦清的心思,也不再推辞,道了声谢就把匣子收起来,转身告辞。
离开前,徐妈妈不忘告诉锦清:“老夫人说了,她只给您配两个大丫鬟,一个妈妈,剩下的人手让您自己挑选,放开了手不用怕。”
言下之意是有老太太撑腰,锦清也好趁机练练自己识人的本事。
这话自然也是当着满院子的人说的,锦清听了,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对徐妈妈道:“是。您回去告诉祖母,请她老人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