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清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虽然她带着蔻梢姗姗来迟，但不难想象在她们登门前，这些后宅的女人们是怎么在祖母面前编排她的。无非是说她身为高门贵女，居然不知羞耻的爬假山去偷看公子哥，还掉进湖里，闹得鸡犬不宁，丑态毕出，只叫外人看了将军府的热闹云云。
她在盛京城的名声，九成九都是坏在这些婶婶堂妹嘴上，就算是上一世，她也知道三婶的嘴多刻薄。
锦清心里想着，抬起头脸上却是一副乖顺的表情：“清儿爬假山，是为了给四妹妹摘花，当然敢告诉祖母。”
“摘花？”
三个长辈同时疑问出声，只是情绪各不相同。王氏轻蔑、蒋氏茫然、老夫人疑惑。
片刻后，蒋氏似是自言自语的小声道：“也是，摘花总是好听些。”
听到自己的母亲这么说，锦洁也慌忙补充道：“对的对的，都怪洁儿不好，没拦住姐姐……不是，都怪洁儿不好，说想要那假山上的花……”
一个善意解释、一个慌忙改口，母女俩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像是不忍心让锦清落得个偷看外男的骂名，特意替她打掩护一样。
这样一来，谁不说这对母女心肠柔善，更坐实了锦清行事荒唐的名头。
旧戏重演，锦清忍不住怀疑自己上一世为什么没看出这两人的虚情假意，竟觉得二婶和四妹对自己真是挖心掏肺的好，而老太太古板顽固不通人情？
“二嫂你可真是好心肠，就由得大姐儿这么说，可是把脏水泼到四姐儿头上了。”王氏冷哼一声。“清丫头，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使女丫头的，会让你一个做小姐的去摘花？”
锦清没看王氏，反而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四妹妹说想要假山顶上的花，孙女看周围的婢女丫鬟都不肯上去，就想着自己手脚伶俐，不如去把花给四妹妹摘了，好让她开心一点。”
王氏仍旧不依不饶：“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四丫头的丫鬟们都不肯去，你为何不让你的丫鬟去？你一个小姐，难道连自己的丫鬟都使唤不动？”
听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一旁的蔻梢吓傻了，连替自己辩解都忘了。
“今早四妹妹来找我去花园游玩，我想着今天天气好，房里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又看四妹妹带了那么多人，就让蔻梢留下洒扫了。”锦清似乎是被王氏的话逼急了，辩解的语气也急迫了几分，眼泪更是从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在眼眶里打转，似是强忍着才没流下来。
“哪想到四妹妹的丫鬟都不肯动，孙女鲁莽，就自己去爬那假山，更没想到这么好的天气那石头上的青苔居然这般湿滑，一脚踩空就摔下去了。”
这番解释也说得通，更是从头到尾没偷看外男什么事儿。只是这个说法显然让王氏不满，又在一边吹阴风：“可我怎么听说，清丫头是为了偷看今日来的男宾才爬得假山？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这要传出去像什么话？”
整个正厅的气氛忽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