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有魄力，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几个董事顿时安静下来，唯慕雄安马首是瞻的那几个更是把视线投向他。
谁都不傻，又怎会看不出慕家这个丫头进入公司是什么目的？毕竟当初慕雄安是怎么从他大哥手里拿到的权力，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清楚得很。
其实谁坐这个董事长之位，他们并不在意，谁有能力给慕氏创造更多的利益，他们就站在谁那边。
慕雄安呵呵一笑，说：“好，果然是慕家的人，有担当。”
而这个时候，一直不作声的慕晚晴忽然开了口。
虽然她很庆幸慕颜嫁了陆西闻，让她避免了不得不“奉献”自己的命运。
可她到底还是见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如此风光。
如果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给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做妻子，传宗接代，她何德何能说服他拿到资金？
“即便是这样，可是妹妹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陆西闻可是没多少时日可活的。为家族考虑是好，可用自己的幸福做筹码，我还真是没有你这样的魄力。”
说完，慕晚晴还微微扬起嘴角，对她报以一个看似钦佩的笑容，实则别有深意。
“虽然你是我的堂姐，但是。”
慕颜顿了顿，接着道：“陆西闻一天是我的丈夫，我就一天不会嫌弃他。我也不希望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诸如‘残疾’、‘毁容’、‘快死’之类的词。”
慕晚晴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因为一个只见过没几面的男人，当着这么多公司高层的面这么不给她面子。
“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那就多谢堂姐的好意，只是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说完，慕颜撇下众人，径自离开。
这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从现在开始，慕雄安对她只会更加步步紧逼。
……
回总裁办公室必定会经过公共办公区域，走过的时候，慕颜看到几个女员工聚在一起，多半又是在聊八卦，至于八卦的主角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几个八卦者见到她，都不敢再说下去，你推我我推你，左顾右盼装作无事发生。
慕颜也大概听见了一些内容，无非就是那些指摘。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对于流言她倒也是无心计较。
倒是厉沉先忍不住，就要朝那些人走过去。
慕颜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只是很多时候，我不犯人，并不代表人不犯我。
不等她走远，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怕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敢做还怕别人说啊？”
闻言，慕颜顿住脚步，转过身，犀利的眸光直射向那个开口说话的人。
哦，这人她有点印象，经常跟在慕晚晴身边，是她的助理，好像叫什么林妮妮。
慕颜倒也不气愤，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水，这才缓缓开口。
“你对我有意见？”
林妮妮被她盯得发憷，可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倒也不是有意见，就是看不惯而已。我们慕氏集团的总裁，居然要靠出卖身体去求合作拉投资，说出去不是败坏慕氏的名声吗？”
旁边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别说了……”
可林妮妮就是不服气，明明之前听说慕总经理，也就是慕晚晴很快就能升任集团总裁，而她这个总助则很有可能成为部门经理，就是因为慕颜突然空降！
在她眼里，慕颜就是个没什么真材实料的花瓶，只不过凭着前任董事长留下的任命文书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一个半路回来的私生女，她凭什么？
“哦？这么说你还挺为集团考虑的？”
林妮妮扬了扬下巴说：“那是当然。你可别告诉我你嫁给陆西闻那样的人还是因为爱情，他都是个残废了，能满足你吗？”
听了这话，慕颜眯了眯眼。
有些人，你想要给她留几分脸面，她倒是拿你当软柿子了。
“呵。”
慕颜鄙夷地冷笑一声，举起保温杯就朝她的脸泼过去。
林妮妮大惊失色，尖叫起来。
“啊！救命啊杀人了！”
一时间，整个公共办公区都是她杀猪般的嚎叫声。保温杯里的水那么烫，她的脸肯定毁了！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耳边响起慕颜冷淡的声音。
“不反击只是不屑于，不是任你拿捏。再有下次，或许这里面真就是热水了。”
说完，慕颜转身离开，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林妮妮和目瞪口呆的众人。
一直以为慕颜是个好欺负的，毕竟之前公司里流言四起，她也没有处理过谁，今天林妮妮可算是让她们见识了。
林妮妮一脸狼狈，头发上全是水，不停往下滴。
刚才真是丢人丢大了！她哪里想到慕颜竟会拿保温杯装凉水来吓唬她，才不禁惊叫出声的。
此刻她甚至觉得那些同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带着嘲讽和同情。
慕颜，走着瞧！
……
回到办公室，慕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很多时候不想去找麻烦，可麻烦偏偏要找上门来，对于林妮妮这样的存在，她实在是疲于应付。
有的对手，胜在智慧，有的对手，虽然没头脑，但足够烦人。
厉沉重新接了一杯水，递给她，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厉沉，想说什么就说吧。”
慕颜接过水杯，微微一笑。
他只要有话想说，又在犹豫时，必然会皱眉。
他盯着她的笑颜良久，才幽幽开口。
“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是吗？”
慕颜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笑问：“是哪里不一样了？”
厉沉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厉沉，这些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那些过去并不属于她。
“从前，更恶心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点闲言碎语对我而言，不足以造成任何伤害。”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那几年。
闲言碎语只是最低级的伤害，最危险的，是那些藏在台面底下的“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