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婷燕直到被甩到对方的马车上,都还是天旋地转的,因为刚刚被那车夫捂住了口鼻,她差点儿就窒息而死了。
这会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是离开了水太长时间的鱼儿,终于找到了一点空气。
调整呼吸了好一会儿,等到范婷燕感觉好一些时,再环顾一圈,正对上了一个男子的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男子看起来很面熟,但她就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见过。
等范婷燕想要开口说话时,马车突然动起来了。
车子外头是自己丫头和车夫的叫嚷声:快把我们小姐放了,你们知道她是谁么!放了我们小姐!
这声音的穿透力极强,喊得几乎整条街都听见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范婷燕的心已沉到了谷底,她的预感越发的不祥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那男子伸出手,在范婷燕的下颌处挑了一下,“啧啧啧,总听你们妈妈说你有多么的秀色可餐,多么可人疼,今日一见,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呢!”说着,那张厚厚的大嘴巴就凑了上来,照着范婷燕的脸颊就要亲。
范婷燕顿时瞪圆了一双眼睛,混不吝的朝着男子就是一顿猛踹,“离我远一点,不许过来!”她挣扎着后退到了马车的一个角落去,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什么妈妈?你认错人了,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就因为知道,所以才安排了今天这样的偶遇,怎么样,浪漫吧?我都听你们妈妈说了,说你不接外头的单子,所以她便说骗你过来买糕点,你是最爱吃这家的糕点了,一听说立即就出来了。”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一个糕点盒子,“本公子在这儿等了你许久,总算是等到你了,也不急,我看你的丫头也买到了,等本公子将活儿给办完了,两份都给你们拿回去吃,不耽误的!”
话还没说完,他再次想要冲上来。
范婷燕总算是听出点儿苗头了,“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范……”
嘴巴被男子给捂住,范婷燕瞪圆了一双眼睛:怎么就不让人好好说话呢!
男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无耻了,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本公子早已挑选好了地方,等着跟你一夜春宵,你们老鸨那边都允诺好了的,不过夜,三个时辰,也够咱们享受了。”
范婷燕总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外单”便是青楼的姑娘跑外面的活儿。
这个男的将自己看成是青楼的姑娘了。
他分明认错人了。
沈朝楠当然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自从回到沈家之后,他很是规规矩矩的装了几天的人,可是本性仍然是按不住的。
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个身材一流的丫头们,都被沈玲儿给打发了,他虽住在熟悉的环境里,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身体不知道啊,过往躺在那张床上时,身旁的枕头从来都没空过。
所以现在再回到那样的环境,他总是一个人,竟不习惯起来。
这不才按捺了几天,便按捺不住了,就算是在外头,在驿馆,总要将饥渴的问题解决了,大不了回到家之后继续装人,在家中长辈们都对自己彻底放心之前,就定这家的青楼这个老鸨底下的姑娘了,都是外单,多花一点钱也没所谓,他沈家的公子哥,难道还差那么一点点钱么!
这样想着,沈朝楠的目光再次落到范婷燕的脸上,想想也是上天够眷顾他,竟第一次就给自己上了这样的极品。
他就是喜欢羞涩的,姑娘越羞涩,他就能给调教的越是服从!
几乎能够想象到待会儿床榻上跟这姑娘一起的旖旎风光了。
“行吧,你就算矜持也矜持不了多大会儿了,待会儿到了驿馆之后,你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的!”
范婷燕一直被捂着嘴巴不能说话,眼睛和脑子倒是还能用,盯着沈朝楠看了这么许久,她总算是有点儿思路了,虽然想不起来这人叫什么名字,但能够确定的是,他是沈家的人,而且还是沈家的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他不可能捂住自己嘴巴一路的,只要待会儿有说话的机会,只要她开口说了自己的身份,想这个沈家的公子,应该不至于敢对范家的人动手。
这样一想,范婷燕反倒冷静下来了,并不似刚刚那般慌张。
也正是她沉着下来的一刻,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
沈朝楠骂了一句,掀开车帘子往外瞧,刚掀开的一刻,还没等看到外面究竟是何境况呢,就看到了迎面一道黑影闪身进入马车里头。
黑影的动作极快,一手扼住了沈朝楠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拉住了身旁女子的手腕。
他的手臂朝着两个方向用力,直接将那女子从沈朝楠的掌心给夺走了。
沈朝楠不服,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怒骂,骂出来的词儿就别提多难听了,又是问候黑影的爹,又是问候黑影的娘,甚至连同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
直到黑影踹了沈朝楠一脚,愣是将他的腿给踹跪下之后,借着那车帘子一角的光,沈朝楠看清楚了黑影的脸庞,他登时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巴,“五,五殿下?”
听到这声称呼的瞬间,还没从震惊中醒转的范婷燕也愣住了,她微微抬起下颌,正对上了五皇子卓今言那俊俏的眸子,一瞬间,范婷燕仿佛被雷击中了似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的脸旋即就涨红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激动,根本控制不住。
“好你个沈朝楠,花心起来真是什么人都敢碰,你知道这女子是谁么?”
沈朝楠一听卓今言这话,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很是心虚的瞄了范婷燕方向一眼,“看着也不甚面熟,并未见过啊!”
“若非本王路过那条街,看到丫头和马车夫沿途在追你的马车,听他们说这是范家的小姐,今个你就要酿成大错了!”
沈朝楠已跪下的双腿顿时绵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他僵僵的挪动了一下脖子,“这,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