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晴没想到林初晓的反映会这么大,当即有些迟疑,又瞄了眼凌知柔的神色。
林初晓妙手一挥,“别管那些了,快说,那个宫女欢儿在什么地方出现的?”
“倒也不是跟着卞妃一起,而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出现的地方……就是相府附近,侧门那边。”
林初晓的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被炸弹震荡了一般,“糟糕了。”
“怎么……”凌知柔顿了顿,“那宫女和卞妃消失之后,我一直都很忐忑的,担心她们会不会冲着咱们凌家来的,可是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会不会只是路过?”试图劝解一下林初晓。
她却摆了摆手,直接吩咐卫晴,“赶紧去找人,找夫人,第一确定她在府中,倘若不在的话,去跟门房确认,今天夫人有没有走出家门。如果没有走出家门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全府上下搜寻,奴婢这就去办。”
“找凌宋,让他跟着一起!”林初晓朝着卫晴的背影喊道。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林初晓脑海中过了许多想法,倘若卞妃她们盯上的真是凌夫人,那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仿佛在深渊底部,点燃手中的最后一根火把,要将黑暗中的一切都照亮。
这个时候,林初晓作为被照亮的一方,就要好好掂量自己承不承得主照亮了。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卫晴和凌宋相继来到凌知柔的院子,林初晓和凌知柔已经从在房间里踱步,渐渐转移到院子里去了,刚好这个时间阳光比较充足,将丫头们都屏退出去,院子里也比较清静。
听到院门的声音,林初晓和凌知柔同时回头,并未如所愿见到卫晴和凌宋报喜讯的眼神。
“没找见,整个府中都搜寻三遍了,连夫人身边莲心的影子都没有。”
“也就是说,母亲是跟着莲心一起失踪的?”凌知柔的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卫晴踟蹰,“从目前的证据上看,可以这么说。”
“门房那边,确定没有离开过么?宋,你去问过没有?”
凌宋高大的身形晃动两下,摆了摆手,很是坚定道,“门房的几个小厮我平日里接触的比较多,哪个喜欢偷奸耍滑,哪个比较实诚我心知肚明,今天守着的几个都是实在人,断然不会撒谎。而且刚刚我把话都说透了,倘若中间真的离开了一时半会儿,直白告诉我也无妨,我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相反,如果明明离开了,却谎称自己一直都坚守在岗,那么带来的后果,他们可能承担不起。”
凌宋深吸一口气,“三个人都坚定的说,他们不曾离开过。”
也就是说,凌夫人并没有从大门离开过相府。
而包括凌夫人和莲心在内,两个不会武功的人,想要被武艺高超的高手飞檐走壁带出相府,势必要惊动护卫,这几天凌宋对府内的严防死守,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这么密不透风的情况下,还是被钻了空子,“你们整个相府都搜查了么?”
“对啊,搜了好几遍呢!”凌宋也是纳了闷了,话音刚落,他突然顿住,“倒是有一个地方……”
他跟卫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是哪里?”林初晓和凌知柔异口同声。
冬日里,照阳城大多数地方都是凋零枯萎的枯草,实际上没什么彩色可瞧。
但为了装点府内,家家户户贵胄们都会想方设法的培植花草,建造暖房。
凌相府的暖房,就建在老夫人的院子旁侧,因为想要老夫人想赏花出门便能看到,于是直接将老夫人和暖房所在院子的中间打了一道门。
这个建造暖房的院子,平时少有人来,唯一两个丫头是全年全天候在这里伺候花草的,他们是凌老夫人亲点的。
当下,两个丫头就晕在花房外侧的雪地上,双眼紧闭,已没了反映。
而花房内部,莲心正被捆成粽子丢在一边,凌夫人坐在单独的作为上,双手和双脚也都被束缚住了。
面对宫女欢儿和跟她同样长相的另外一个女子,凌夫人不卑不亢,昂着下颌逼视着对方,“在我们凌家的地盘,我就不信你们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坐在双胞胎宫女中间的丑陋面孔,一直都没说话,听闻凌夫人撂下狠话,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哈哈哈,你们凌家的地盘?”
凌夫人其实打从被逮到这里就开始狐疑,猜测那丑陋假面下面究竟藏着的是哪号人物,直到对方开口。
认识到对方的身份,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
凌夫人双眸微微眯起,下一秒,喊出了怀疑的称呼,“卞妃?你是卞妃?”
丑陋女子的笑容戛然而止,愣了半秒之后将假面摘了下来,果不其然,凌夫人没有猜错。
这就是易容改装之后的卞妃娘娘,她甚至还在后背上装了一个驼背罗锅,整个人的身形都佝偻着,给人一种年老而龙钟的感觉。
“你们凌家,看来凌夫人对于自己选择的夫家相当满意啊,你现在是儿女都好,大儿子在朝中渐渐站稳了脚步,二女儿也及时从忠元候府刘家那个深坑里自拔出来,三女儿嫁到了琰王府,连淑女都攀附到了甘家那样的门户。啧啧,太子见了你们都得问声长辈好,好不阔气啊!你们凌家现在是很骄傲,出了一个皇后,出了一个太子,眼看着皇位就要唾手可得了。”
卞妃狰狞的瞪着一双眼睛,眸低写满了不甘,“可你们别忘了!风水轮流转,当初我们卞家也是蒸蒸日上的,现在还不是沦落到人人喊打?”
“多谢卞妃的提醒,我们凌家人做事低调,从不嚣张跋扈,从不逾越皇权,做不出背叛朝廷的事情,所以,大概是沦落不到你眼前这般的境地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大可不必。“
”看来凌夫人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么!“卞妃突然站起来,嘴角满是戏谑,”我真是太享受这样的时刻了,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可以掌握你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