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接触过三五次的小姑娘,在楼彻集团一众人中,给林初晓留下的印象是最深刻的。
当下瞧着她那略黑了的肤色和浑身鞭痕中渗透的血迹,林初晓微微皱眉,“尽忠职守的人,古往今来并不是都受人敬重的,主要得看尽忠了什么人。你跟下面的人被抓进大理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果楼彻真的珍惜你们的性命,不会不来救你们的吧?难道你们心里,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不存的么?”
白童翻了翻白眼,原本澄净的眸底被一抹阴暗所取代,“你这样挑拨关系,也达不到撬开我们嘴的目的,关于先生,我们知道的并不多,一切都是听命令行事,从来不带脑子,所以,有能耐你们就去找先生对战吧,整日里对付我们这些小人物,有什么能耐。”
林初晓对这样嘲讽的话根本不感冒,起身上前几步,更近距离的端详白童小姑娘,“其实我说的也不够准确,刘文彦并非没有动作,他甚至动作了不只两三次,在你们被关入大理寺的这些天里,光饭菜查出有毒,就有七八回了。更别提有人伺机往地牢中放老鼠、毒蛇这些的了。若非琰王事先吩咐要看守严格,吃食上最该注意,只怕你们都存活不到今天。”
说着,林初晓躬身对上白童的眸子,“不过我听说你们好几天都绝食了,幸亏如此,否则没准儿真就被毒死了呢!”
白童讽笑出声,“琰王妃觉得,这样挑拨离间的拙劣伎俩,能够奏效么?”
“不奏效也没关系,拙劣伎俩嘛,我这里多得是。把外面两个人都带进来吧。”说着,林初晓击掌两声,三部的部众应声将那天跟着白童一起被抓进来的两个楼彻集团的小喽啰带了进来,他们二人跟白童显然是相熟的,对视目光的瞬间,情绪和话语不言而喻。
林初晓将一切尽收眼底,歪着脑袋灿烂笑起来,“白童,我并不是非要你说,但现在是给你最后的主动摊牌的机会,倘若不抓住,我就要使拙劣伎俩了。”
白童的嘴角依旧挂着讽刺的弧度,显然并不觉得林初晓一介女流,能够在大理寺的地牢中做出多么过分的举动。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震慑到了。
亲眼见着那两个跟了她两年的喽啰被同样的姿势捆绑在凳子上,有人拽着他们的头发让他们做出后仰的姿势,然后……重点来了。
有人掏出一个竹编筐的细密小笼子,伴随着一股恶臭,笼子里叽叽叽的一阵令人发麻的声音。
那不是别物,正是浑身被臭水淋湿,没准儿刚从脏污沟子里捞出来的老鼠。
林初晓忍着作呕的冲动,状若淡定的翘着二郎腿,保持自己的优雅和风度。
她从不屑于用直接鞭打啊等方式来逼供,当然了,对于那些只吃这套的人来说,不用这法子也是不成的。
只是针对白童这样的人物,林初晓在做了好一番事后调查后,跟齐元成一起研究出了今天的方法,震慑一下,或许就有转机。
白童起初还能够抑制住自己的表情,控制着不让自己脸上的震惊太过于明显,直到穿管司部众们在小喽啰张着的嘴巴上方要打开竹编筐底端开口时,白童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浑身毛孔扩张,寒毛直竖。
伴随着那小喽啰一声尖叫,老鼠从竹编筐坠落到他的口中,捏着他头发的三部部众顿时将他下颌扣住,老鼠被死死关在了他的嘴里。
混合着恶臭和说不出来的感觉,小喽啰从颤抖着压抑着的挣扎到最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伴随着他周身颤抖动作的停止,他口腔中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白童再也看不下去了,扭头朝着另外的放下哇哇大吐起来。
刚进入大理寺的那几天,在她的暗示下,同伴们都没怎么吃东西,但人是靠口粮支撑生命力的,这几天他们也撑不住了,所以一天两顿会按心情吃上一顿,保存体力。
所以白童胃里也是有一点儿东西的。
在林初晓的“催吐”作用下,成功倒腾空了胃里的内容物。
林初晓带着齐元成一起,将凳子朝后挪了挪,“别看都是老鼠,我们抓的这种,战斗力最强,大概就如同你一样,嘴硬的很,可老鼠的嘴硬跟你的嘴硬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区别的。你的这位同伴,原本可以有更直接的死法,但现在,就只能被老鼠啃食舌头,啃食食道而死了。至于最后是老鼠战胜了,从他体内钻出来呢?还是他战胜了,成功将老鼠闷死在肚子里,咱们都期待一下吧?”
白童那边,食物已经吐尽了,最后涌出口中的都是一些苦水。
她头也不回的摆着手。
林初晓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想必是你刚刚没有看清楚,那么我们再试一次好了,反正老鼠我们这里有很多。再不济,亲自尝试一下,效果或许更明显。”
“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想从我这里问什么!”泪水决堤一般涌出眼眶。
齐元成邪邪的笑起来,全程看戏的老齐站起身来,这一刻,他知道,一直守着所谓对楼彻忠诚底线的白童,已经被他们主司破底线了。
“我要楼彻跟冯家、太子府、荆南蓉联络的频率、方式,他们联络时经常起点到点作用的人的所有资料。”
白童怒目瞪着林初晓,犹豫呕吐的缘故,她的白眼仁已冲了血,原本就满是地牢气息的面孔也因为大吐苦水而憋肿了近半。
“我就算想告诉你,也没有那么多。刘文彦为人仔细,就算是对身边最信任的人,也只会透露一点点,跟着他七八年的人,都对他下面的部署和事情知之甚少,他身边经常换人,很多陪伴着他的都会无缘由的失踪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悔恨的,但是刚刚琰王妃所说的那些,我能提供的就仅仅是冯家。”
“多多益善,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