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的消息对于上头而言,是很大的进步,所以其实也别着急,行百里步半九十,最后一口气都不能松懈,你猜楼彻接下来会怎么做?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林初晓沉住气,屏住呼吸思忖片刻,“总之,楼彻的性命跟我已经捆绑上了,如果我死了,那他也别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但问题是你暂时死不了啊!”银虎等着一双精灵般的眼睛看着林初晓,忽的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
“这个时候,楼彻最需要的人就是我,我不管他为了灭掉穿管司布了多大的沙盘,我也不管他口中所说的分庭抗礼是否为真话,总之,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不管我现在怎么作妖,楼彻必须得听我的!”
银虎恍然大明白,虎嘴高高撅起来,抬起前爪,可爱的朝着林初晓比了一个“大拇指”,动作有些笨拙,但已经是他用尽全力的了。
林初晓开始思索,忙不迭拿出一张新的纸张,“据我所知,冯家、郑记、太子以及他们下面都有很多分支,跟楼彻条脉相连,可以想见西决朝堂还有多少暗中势力,倘若这些人……”林初晓没有说下去,而是嘴角上扬,噙着一抹坏笑。
银虎瞧着她那憋坏的表情,紧了紧鼻子,“我……怎么有点儿替楼彻那小子担心了呢?啧啧啧,他要倒霉了,他要倒大霉了。”
林初晓一把将银虎抱在怀中,顺着它的毛一下一下捋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五月初五我们成婚之后,我直接让上官把你放在琰王府养着吧,到时候天天见面,省得你太想我了。”
银虎噌的从她怀中窜跳了出来,“别想占有我,我是大家的。”
“最近闲着的时候还逗野猫么?贱虎改不了撸猫啊你……”
“自由恋爱,你管得着么……”
“凭你那多年不长的尺寸,怕也只能招猫逗狗的了,你敢找同类么?”
银虎发出一阵阵生气时才有的嗤嗤声,鼻孔直往出喷液,林初晓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心情舒畅的起身,抬脚往屋外面走。
“别得意你,你欺负我,我就去欺负你儿子。”
“你敢!”
小银虎朝着林初晓甩了甩尾巴,一跃跳上墙头,紧接着消失在了林初晓的视野当中。
……
五月初五这天早上,林初晓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子里拎了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呢,妆容就已经上好了。
等她清醒的看着铜镜里那刮大白的脸配上喝了血的红唇时,差点被自己这鬼样子给吓的当场心梗。愣是拖着晴玟将脸妆给卸掉了,自己涂抹的一层淡妆。
“这看着才有点儿人气儿好么,你就不怕主子我上花轿之后被路过的阴间小鬼儿当同类给抓走了?”
晴玟和卫晴无奈耸耸肩,应妈妈板着一张脸,“可是三小姐,这都是咱们照阳城的习俗,新娘子若不涂厚重的脂粉,到夫家之后会……”
“琰王府上没有长辈,下没有庶子庶女,人口简单没什么需要我顾虑的,再者说了,不管今天涂成什么样子,终究是给琰王一个人看的,我总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吧?前些日子他可亲口嘱咐过的,千万不要涂抹的太过厚重,否则,他就不掀盖头了。倘若我的洞房花烛因为妆容的问题而影响跟琰王相处的细节,应妈妈,您明天一早可得去王府帮我说情。”
应妈妈皱眉皱眉再皱眉,最后重重叹息一声,“好了小姐,您说什么都对,老奴这就去禀告夫人和老爷,时辰不能耽搁下去了。若是误了接花轿的时辰,不吉利!”
林初晓头疼扶额,想说:应妈妈,我这都二婚了,真没那么多的讲究。
晴玟和卫晴自然懂得林初晓的苦,但这样的日子,时辰、服侍、钗环,乃至行走的动作都有可能会涉及到“不吉利”三个字上去,谁也不敢跟资历老的人硬呛。
两个小丫头就爱莫能助了。
凌知巧是在接亲时辰快到的时候匆匆赶过来的,面上神情有些慌张,捧着个锦匣,是给林初晓添妆的。
其实她跟姨娘的生活并不宽裕,前段时间林初晓还暗中接济了不少。
倒也不是凌夫人苛扣着她们,只是近日来凌知巧的婚事也快要定了,用钱的地方有些多,但是居姨娘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跟凌夫人提,母女俩就只能憋着。
林初晓还是经晴玟的提醒才发现的,说来惭愧,她在银钱方面,跟凌夫人一样大条,因为从来没缺过,所以也没那么在乎。
想着居姨娘母女都是脸面薄的人,林初晓就七拐十八弯的找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才把钱送出去。
凌知巧是感激的,时不时将居姨娘做的小食端过来跟林初晓一起分享。林初晓很喜欢居姨娘的手艺,一来二去的跟她们那院子更熟络了。
当下瞧出她神色的不大对劲,林初晓就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
“可是三姐,今天的妆容,真的没关系么?”
似乎都习惯了出嫁女子的刮大白妆,凌知巧面上竟透着丝丝的怜悯。
林初晓忍不住头疼起来,“知巧,算起来,姐姐我已经是二婚了,所以不打紧。”
正想要转移话题问呢,门外的小丫头就急急的传话说:王爷到了。
邵羿敬茶时,凌夫人的神情十分的不悦,想到自己女儿过往在伏商受过那么多苦,无名无分的为他生了儿子,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可心头的那口气仍没全部吐出来,所以看着邵羿的表情跟看仇人一样。
凌天冬哭笑不得,前几天私下里林初晓曾经跟凌天冬透露了凌夫人所知道的细枝末节到什么程度,生怕他们交谈到团子和自己的时候,凌天冬会说漏了什么。
所以深知一切的凌天冬,当下看着自家夫人那恨不能将邵羿生吞了的表情,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自家夫人的威力,凌天冬是最清楚不过了,暗暗给邵羿使眼色:丈母娘日后对你的态度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邵某人显然还没意识到那一层上呢,因为在伏商成婚时,他跟林初晓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可以说当时是被景仁帝强行按在一起的,所以邵羿在婚礼仪程上对林初晓其实一直都有很大的愧疚。
毕竟,这对女儿而言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林初晓这样的运气,可以跟同一个人新鲜热乎的结两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