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有蹊跷

晨光熹微,春夏交替的时节,温度纵使骤升骤降。

昨个白天还是闷热的天气,到晚上就开始刮起了风,夜里下了一阵凉凉的雨,晨起风便冷了许多。

林初晓闭着眼睛往祁邵琰的位置摸了摸,没有人,便顺势将他的枕头搂在了怀里。

卫晴站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回头给几个等着服侍的丫头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先到外头等着,王妃还不想起床。

又磨蹭了大约半刻钟,林初晓才肯睁开眼睛,最近她越发懒的动弹了。感觉身子都比以前沉重许多,但这种懒洋洋的变化,更令她感到幸福。

吃早饭的时候,她刻意看了眼碧心常常站着的位置,“人呢?”

昨夜约好了,说今天要给她看“相亲”人选资料的。

卫晴耸了耸肩膀,“一早上起来就没见她,我这就打发人去问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丫头进来回禀,“王妃,碧心姐姐并不在房间里,被褥都叠整齐的,也不知去了何处。”

林初晓和卫晴纳闷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卫晴悄声退下去了。

但她终究没有找到碧心,小丫头这会儿正穿着水华般的锦衣带着个少年在街上窜来窜去,“公子,这边走,很快就到了。”碧心一边说,一边朝前指去。

宋目光敏锐的扫了碧心一眼,脚步逐渐放缓,“姐姐近来可好?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碧心糯糯的点了点头,“王妃一切都好,就是时常挂念着公子,待会儿办完了事情,公子且得去瞧瞧呢,王妃这几日身子越发的懒了,一睡就要睡到三杆呢。”说笑着脚步加快。

宋索性停下不走了,歪起脑袋看着碧心的背影,“直说吧,把我引来这僻静之地,想要干什么?”他双手交叉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倒是没有半点惊怕的样子。

碧心不以为然,清浅的眸子懵懵懂懂的看着宋的方向,“公子这是在说什么啊?都是王妃昨个吩咐的,让奴婢务必带着您去那位先生家转一转,指点您一二。”

宋不说话,仍旧看着她。

僵持之际,一道灰衣长袍的身影突然出现,冷不防站到了宋的跟前,花白的拂尘从他眼前一扫,带过了一阵似香的味道,宋只觉得眼前一白,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清潭法师给碧心递交了眼色,“没用的东西,让你将人吊过来,你竟如此多话。这公子可不是那等容易骗的,贼着呢!”说完,从宋的脖子上取下了玉佩,“有他身上的物件,事情就好办了。”

语毕,将宋扛上了肩头,带着碧心继续往前走,可一老一少还没行出几步,就在巷子里被黑衣众人给两头堵住了。

清潭法师捏着拂尘的手加重了些,捏起手指吹了个响哨,两侧的墙头顿时多了不少灰衣众人。

黑衣跟灰衣对峙起来,气氛异常紧张。

碧心已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拽着清潭法师的袍袖,“法师,这可如何是好?”

黑衣人忽的冲上来,直奔清潭法师肩上的宋,似是要将人抢回来,灰衣人们也不示弱,护着清潭法师和碧心离去,两相僵持之际,黑衣人渐占了上风,清潭法师见势不妙,赶紧独个跑了。

碧心慌乱当场,捂着脑袋躲在墙角呼嚎着,等周遭声音渐顿,抬头间,只见墙上,墙畔,到处挂着灰衣人的尸首。

相比之下,黑衣人的死伤并不多,当下就剩下一个灰衣人,在同五六个黑衣对峙。

其中一个黑衣吼了声,“留活口!”话音落,那灰衣不知咬了口中的什么东西,忽的口吐黑血,直直的倒在了同伴的血尸当中。

黑衣众人交换过眼神,眸底漾过失望之色,忙奔回来查看宋的近况,“少主子只是暂时晕厥过去了,身子无碍。”一个黑衣人简单试探过鼻息,说道。

“这女人如何处置?”

“带上!等少主子醒了一并处置。”

“可惜了,竟让那道士逃了,我手里就他娘的没活着跑过人,这下若是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老头儿看着也活不过几年了,下次碰见多捅几刀就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黑衣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徒留下一地灰衣的尸首在巷中。

林初晓早饭过后便看着卫晴收拾打点行囊,因为离期未定,没准是明天,没准是半月后,一月后。所以收拾出来总是没错的。

清茶在手,浮香阵阵,林初晓玉指纤纤摸索着茶盏,单手托腮看着卫晴忙忙碌碌。

突然,一道利箭忽的射入窗口,破竹之势刺入了八宝阁上,棹木的结实板材竟被钉出了很长一道裂纹。

卫晴反应极快,敏锐的拦在林初晓身旁,警惕着还有第二波,半晌没什么动静,她便将利箭取下,发现箭尖夹带了一张小信。

主仆俩交换过一个眼神,赶紧将信打开,不出所料,是楼彻底下人的消息。

“我们手里钻着许多条性命,若不想他们见阎王,即刻去西市街宅子。只你一人。”字迹潦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内容也不复杂,约定的地点是西市街昨天被一窝端的宅子,那里已经被穿管司团团围住了,林初晓念头一闪而过,“宅子不会是最终约定地点,他们肯定还要改地方。”

这时卫晴发现了箭尾上拴着个什么,取下来一瞧,顿时周身都凉了,“主司,这……是不是宋公子常戴着那块玉佩啊?”

林初晓接过一瞧,顿觉头皮发麻。

“戴着玉佩这么重的物件,箭尖还能入木甚深,此人功夫了得。”卫晴摸索着那八宝阁上的裂痕,徐徐揣测道。

“速速告知荣娘和祁慕南。”

林初晓此番没带很多人,只穿管司那几个寻常暗中保护自己的和隐品阁祁邵琰安排的一众人。

到了宅子门口,果然见这里没什么旁的人影,只有几个穿管司昨日的余众,也没说期间有什么异常。

就在林初晓纳闷之际,卫晴从大门的门柱后头找到了另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