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南闻声,眼珠微动,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风啸刚刚这番话,明着是在向管东求饶,说明情况,实际上却在向祁慕南解释,自己在管东这边是怎样的存在……
风啸对管东并非和盘托出的,至少在穿管司的内部机密,以及祁慕南就是穿管司一员的这件事情上,他对管东是有所隐瞒的。
如今最为紧要的一项确认了,祁慕南神经却再一次绷紧,脑海里的问号层出不穷。
管东的情绪愤怒到了极点,情绪复杂的看了祁慕南一会儿,将厚厚的外袍丢给他,“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风啸拉着祁慕南灰头土脸的退出了房间,却见屋外并没有顾盼的身影。
祁慕南甩开风啸的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别碰我!”
风啸内疚的窜进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掌门,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齐元成刚刚把顾盼支开,京兆府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祁慕南拎得清轻重,愤懑的跳上房顶,几个跳跃之后,逃开了辰王府的范围。
屋内,气氛沉闷。
管东情绪低沉的坐在床榻边上,心情躁动不安,拳头捏的死紧,咯吱作响的声音萦绕在四周。
这时,敲门声音响起,一个小厮探头进来,“东大管家,盼姑娘有事要忙,命小的将另外两位公子送过来,人已在门外候着了,您看……”
“让他们滚!”管东怒吼一声,把外头的人吓了个半死。
穿管司两个小伙听到这样的回答,心猛地沉了下去,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底看到了“担忧”。
后续工作已经铺好了,如果管东这边出什么岔子,那就要前功尽弃。
正当二人抿唇,纠结到无以复加,想着怎样能够留下来时,屋内再次传出管东的声音,“慢着!让他们进来!”
这道声音给了两人希望,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喜悦的走了进去。
管东站在墙边,手持着墙壁上的灯盏,“坐。”朝门口的两个座位指了指。
二人瑟缩着坐在太师椅上,门自动的关上了。
也正是他们坐下的瞬间,管东捏着灯盏的手颤动了一下,屋内骤然亮了一度,好几个原来没有点亮的烛光都燃起来了。
不仅如此,灯盏发出声音的同时,墙体里的机关也显现了出来,原本平滑的墙面突然下落,露出内部更深一层的布局。
原来这房子设置有两层墙壁的,外一层的墙壁纯属摆设,只要按动灯盏的开关,墙体就会自动下沉,露出内里真正盛放着东西的墙壁。
两个少年震惊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各色道具、鞭子,心头一凛。
管东脸上已现出不怀好意的笑,“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撞枪口上了。”
“大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做就是了,何必……”一个少年惊恐的瞪大眼睛,求饶的同时做好准备逃跑的准备,但就在他起身的时候,骤然发现,太师椅的把手和凳腿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两个钩爪,位置刚好将手腕和脚踝捆住,结结实实,不容人反抗。
“放心,事后会补偿给你们家人足够的银钱,基本的道义我还是守的!挣脱亦或是逃跑都没用,还会让你们得不到原本商量好的钱!”
见两人的心理防线已经不攻自破,管东没什么心思继续跟食物解释什么,他的心情被祁慕南搅扰的很糟糕,急需两个发泄的工具来排解一下,他抖擞精神,已经准备好享受晚餐了。
京兆府的衙役们跟踪黑影到达辰王府侧墙时,直接傻眼,“这……还要进去搜查吗?”
别的人家什么情况,他们或许不太清楚,但是辰王府这里:女主人辰王妃冯聘婷,前几天刚刚去世,辰王殿下也没什么侍妾亦或是妾室,即便采花贼想要采王府的丫头,那这事儿处理起来也是个麻烦。
毕竟要考虑辰王殿下的名声。
正当京兆府带队衙役郁闷纠结之际,下面不知哪个莽货,先行带着小组越过了墙头,“我看到他了!”
这一声惊呼之后,后头的人想不跟上来也不成了。
动作起来,所有人的脑子都停止了运转,他们一个跟着一个,行动中听到前头的人怪道了一声,“怎么又出辰王府了呢?”
当时正好翻越过一道高墙,墙内墙外都无人把手,后面的人自然而然就行了这一声臆断。
紧接着,他们来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小院子旁,领头的衙役还在分兵布阵,猛然听到一声嘀咕,“奇怪啊老大,咱们进了王府又出来,就里根本不是辰王府啊!”
他们在府里转悠了好几圈,又是亭台又是池水的,早就已经晕头转向了。
最为奇怪的是,期间竟然一个王府侍卫都没碰见,按理说辰王府内侍卫林立,他们这一队人马冲进来,早就该引起骚动了。
所以,自己人推测的极有可能是对的,这里并不是辰王府的地势范围。
这个小院原本就是管东精心打造的,无论装饰风格,还是亭台设置,都跟辰王府的风格大相径庭。
但从装饰上看,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府邸。
“此话当真?”为首的衙役轻声问。
“当真啊!这分明就是辰王府后门的小宅子,采花贼真是狡猾,一般人跟上来谁还敢造次,怪不得追了那么久,都没有动静。真是可恶,竟然敢打着辰王的旗号干坏事儿!咱们定要将此贼抓住,为辰王殿下正名!”
话音落,传来一声踹门的响动,随后五六个人已经先一步冲进去了。
“都不许动!官差办案!”英秦吼完之后,就隐藏到了后头的官差之中,等外面的人潮涌一般进来时,他已经弯腰躬身爬了出去。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到了后院的位置。
他们刚刚抵达,管东就顺着窗户的机关窜了出来,被当场瓮中捉鳖。
造势、引导,一蹴而就。
他被当场抓了个现形,英秦带着人最先做的就是堵住他的嘴,将人原路塞回屋子里,京兆府衙役们无一不惊呆,更是愕然到没眼看。
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追捕了一个月的采花恶贼,原来采的根本就不是姑娘花朵,而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