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是受伤最重的地方,所以林初晓短时间内还不能下地走路。
祁邵琰便抱着她回到祭台前,光华已经被捆到了她刚刚的位置,双腿的受伤处还在滴血。
他痛苦的呻吟着,见琰王夫妇过来了,登时吓得一个哆嗦,“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不干嘛,聊聊,你为什么一定要活祭我来达到永生?这里有什么说法吗?”林初晓心平气和的问道。
光华目光微怔,“我若说了,你会留我一条命吗?”
“早知现在,何必刚才?”祁邵琰声音冷凝,言外之意,看在你干过的缺德事的份上,你觉得我们有可能还让你活着吗?
大法师鼻子一挺,“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还要回答你?”
“哟呵,还挺有性格。”林初晓呵呵一笑,朝着丁五伸了伸手。
丁五会意,将火把递给她。
林初晓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如果你全都交代了呢,或许看在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能让你死的利索点,不受苦,但如果你推三阻四的,婆婆妈妈,还跟我讲条件,抱歉……折磨人的方法,我脑袋里多得是!”
火把凑近到他截断的双腿处,瞬间将那流着血的肉烤的滋啦作响,光华凄厉惨叫,痛的几乎晕厥,“我说,我全都说,放了我吧,我全都说!”
林初晓撤回火把,抵给丁五,“为什么叫我作‘圣女’,活祭我就能获得永生的事情,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管东的师父告诉你的?”
光华汗如雨下,他点了点头,“是他,就是他。他是西决大名鼎鼎的卦师,轻易不帮人卜卦,只给有缘人。”
“什么狗屁有缘人!”愿者上钩罢了,“‘圣女’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本是天命道人,如果遇到得道之人,经过点拨,或许可能飞升仙人,只不过我命里有个克星,也可以说是我的天命之女,就是刚刚所说的‘圣女’,此女身怀绝技,能行常人不行之事,有常人没有之举。找到这能力超绝的奇异女子,在月圆之夜活祭,我就可以得到永生。”
这话也有人信?
林初晓给了祁邵琰一个眼神,“是楼彻。”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三年前吧,我路过西决国的时候。”
“楼彻长什么样子?”祁邵琰逼问。
“我哪儿知道,他见人从来都是掩着面的!”光华回答的理所当然。
林初晓发现,他看祁邵琰的时候,目光闪躲的很厉害,仿佛很害怕他似的。
祁邵琰却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楼彻是信口胡诌的,也就是说,他早就预见到会有一个女子跟他敌对,三年前……”
三年前,自己还没有过来。
林初晓至今为止,对楼彻的印象都还是个没有成形的模糊影子。
经祁邵琰提醒,她倒是通透了不少,“如果说,他早就知道穿管司会是我这样一个女子继承。”穿越过来的人,一定是身怀绝技的,但穿管司上上几乎个个如此,这概念也太笼统了吧!
如果见到身怀绝技的人就活祭,那岂非要杀死很多人?
“先生说过,为了永生长存,宁可错杀,也不可错过。”光华像是看透了林初晓的顾虑,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琰……王殿下,可否放了我啊?”
祁邵琰嘴角闪过一抹狡黠,“光华,不管想多少法子续命,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终究逃不过短命的法则。”
林初晓敏锐的抓住了祁邵琰话里的重点,她好奇挑了挑眉头,看向光华。
光华已经吓尿了,徘徊在濒死边缘和垂死挣扎之间,“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晚了!”夺过丁五的火把,祁邵琰一把点燃了光华的道袍。
火从道袍底端向上燃着,慢慢将他包围了。
惨叫声越发凄厉,在皇陵的周遭徘徊着,“把这里收拾干净。”
放横将林初晓抱起来,祁邵琰阔步下了圆台,“回府,睡觉!”
林初晓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臂弯中,“真的好困啊。”
……
祁令辰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张扬,只是暗中找了未值守的太医过来上药包扎。
两日后,便能下床走路了。
这天晨起,他端着书坐在书房一侧,见窗外树梢上绿芽萌萌。
“西决那边,最近有没有消息?”
窗外,黑影靠在墙上,声音低沉,“回王爷,并没有。东大管家也在催呢,想来就快了。”
“算起来,你是归他管的,本王不该干涉,但出入宫廷,你最好小心,本王现在,不想再被无关的事情累及。”
“小的明白,告辞。”黑影一闪,瞬间消失了。
这时,书房门响起,小丫头丢了魂似的冲进来,扑倒在地,腿软的根本爬不起来,“王、王爷……”
见是冯聘婷身边的丫头,祁令辰眸光冷淡,“时辰差不多到了,她怎么还没来跪着?”
丫头下颌都在颤抖,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王妃她……投缳自尽了。”
祁令辰拿着书的手颤了一瞬,随后淡淡的笑了,“她死了你来找本王做什么?告知阁老府一声,其余的该怎么办,副管家自会张罗。”
丫头不敢置信,猛然抬头,对上祁令辰那毫无情绪的面容,好像冯聘婷的死在他这里是早已预知的事情,没有分毫的惊讶。
心下咚咚作响,小丫头恍然大悟,自家小姐是个最心高气傲的人,这么多年在辰王府,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忍气吞声,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忍辱了。
前几天宫宴之后,辰王为了泄愤,吩咐自家小姐从晨起开始,每隔两个时辰就在他所在的房间,或是地方外跪一个时辰。
小姐坚持了三天,终于忍不下去了。
辰王……辰王这就是在逼着她去死!
“殿下,您知道吗?王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丫头声音颤抖,泪眼婆娑。
祁令辰仍旧没有反应,书册一掷,丢到了丫头的头上,“聒噪!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