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的背面角落里,少女竟然还用很细的笔法备注了几个字:若见此信,切勿上报给麒麟郡郡守魏莱,否则,将招惹杀身之祸。
“她这样说,莫不是魏莱跟少女们失踪的案子有关联?”
“什么魏莱?”林初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真是睡得昏天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抬手抬脚的也感觉轻松多了。
祁邵琰轻声,“郡守魏莱身在重病区,本王在考虑,上报给皇帝的奏章里,该如何禀明。”
林初晓点了点头,“哦,我有点饿,有吃的吗?”
想吃东西就是好事儿,说明身体已经在康复了。为林初晓翻腾吃的,一直都是祁邵琰的喜好,只是麒麟郡现在吃什么都不稳妥。
半个时辰后,当一碗清粥和清爽的小咸菜摆在眼前时,林初晓虽提不起什么兴致,还是一扫而光了。
“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打完一个饱嗝,她认真的看向祁邵琰。
“不可以!”还不等她开口,祁邵琰一口回绝了。
“你都没听呢!”
“本王不用听都知道,你要去病区。想都别想。”
“我之前的方子还需要调整,针对重症需要斟酌的几味药不能胡乱下的。”
“这一点,那个方大夫已经做了。”祁邵琰按着将她放倒在床上,俊脸逼近,“你若还要折腾,信不信本王立刻亲上来?”
林初晓赶紧闭上嘴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
此时此刻,赶往城外的王府侍卫们还在奔忙着,他们几乎清缴了庵堂地下暗格里的所有人。
自然,已经没几个活着的了。
毫无争议,这里就是瘟疫的发源地,因为这里的人大多不怎么出去,而自身做的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即便闹出病了,也不敢大肆宣扬,于是乎,第一个跑回麒麟郡的姑娘,便成了为所有人知道的第一个得疫病的人。
而在此期间来过这里的客人,也成了小蜜蜂一样传播花粉的传播者。所以早在麒麟郡发病时的同一时间,其他地方接二连三爆发出来的发高热症状,便有解释了。
庵堂里已然活着还剩下八个:三个被劫过来的姑娘,三个护卫,一个老鸨,一个住在庵堂后厨里的聋哑人。
他们似乎看到了这场瘟疫的可怕,统一将所有死人都焚烧了。甚至连骨灰都不敢去收,任凭风吹日晒的在庵堂后院里。
老鸨是个嘴硬的,无论侍卫们如何逼问,都不肯招待真正主人是谁。
护卫们更是对经营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至于后厨的中年聋哑人,更是恩恩呀呀的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祁邵琰听了侍卫们的回禀,面色微沉,“留五个人在那看守,包括聋哑人在内,一个也别放松。”
丁五是明白这话中深意的,当即点头,“还有就是……魏郡守的情况已有好转,要不,小的去问一问?”
“若是你,你会交代吗?”
丁五惭愧的挠了挠脑袋,“是小的考虑欠妥了。”顿了顿,丁五道,“小的只是觉得,那个老家伙,还不够让王爷亲自审问或许的资格。上次若非他咬了王妃那口,王妃也不会染了疫病,小的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恨得牙痒痒。”
祁邵琰本来在喝茶,闻声突然眸色一凛,“你说什么?”
丁五顿时一噎,意识到王爷还不知道王妃疫病的起源。
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丁五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闯祸了。
他猛地敲了下脑门,是啊!如果自家主子真的知道魏莱咬王妃的事情,又怎么会容他苟活到今天呢!
“爷,小的觉得,王妃之所以隐瞒这件事情,一定有她的理由,不如咱们先听听王妃的说法吧!”丁五跪地,冲上去阻拦祁邵琰。
趁着他穿雨衣的功夫,拽住祁邵琰的大腿,“主子,您不能进入病区,重病的病患虽然有好转了,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王妃已经倒下了,您不能再有事,想必王妃不告诉您就是因为这个,您不能枉顾了王妃的好心啊!”
祁邵琰居高临下的看着丁五,瞳孔里火光四射。
丁五下意识松了手,大气都不敢再吭了。
琰王冲下楼的时候,刚好跟卫晴擦肩而过,看着追出来的丁五,卫晴意识到什么,跟上脚步,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魏莱坑害王妃的事情,暴露了!我不知道王爷会做出什么事情!”
卫晴顿住脚步,仿佛雕塑一样僵在了原地,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天旋地转。
等十几米外的重病区里传出一声惊叫声时,卫晴才从怔愣中醒转,她赶紧冲进病区,这时祁邵琰已经抽出剑,逼近角落里的魏莱。
魏邦子吓得蹲到很远,脚底下一探尿渍。
魏莱退无可退,“琰王殿下,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明示,下官一定会改正的,一定改!”冷汗涔涔如瀑布洒下,魏莱唇角都在颤抖。
祁邵琰面无表情的挥剑,下手准狠,分明朝着魏莱的心坎而去,只要选对了位置,放不出多点血,人就会毙命。
“王爷!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一道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他该死,但他不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见到女儿魏晴冲上来救自己,魏莱竟然有一瞬间的感动,可他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卫晴攥在手心里的蓝皮册子。
魏莱猛地蜷缩成团,下意识的吼出声来,“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偷偷交给我就是……你……”拿到明面上来做什么!这个丫头难道疯了不成?
祁邵琰听到魏莱的话,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卫晴的手上。
卫晴晃了晃手腕,“王爷,这册子里的东西,对您一定物超所值,只要您肯放过魏莱。另外……我们主司说过,任何人不能决定魏莱的生死,因为这世上有资格弄死他的,就只有主司一人。”
祁邵琰闻声收了剑,接过卫晴的册子翻看几眼。
距卫晴和琰王最近的魏邦子偷摸的站起来,顾不得滴着尿水的裤管,偷偷瞄了一眼那册子,最后不忍心的冲着主子魏莱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册子真是他跟吴家多年来寻而不得的那个东西。
完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