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当着林初晓的面表明心意,晴玟已经提出不下二十次了。每次都被上官不妄回绝,小姑娘在一次次重复的过程中,决心越发的强烈,所以趁着林初晓在,她勇敢的站出来,原本是想着让林初晓支持自己,说服上官不妄,没想到她竟然想都不想的就拒绝。
上官不妄是有自己想法的,他从来就没打算让晴玟去,尽管这是对他们而言最稳妥的办法。
可明知道这个姑娘对自己有意思,却要利用对方的爱慕,绑架对方一生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幸福,做法太龌龊,他办不到。
可原本并没有多少想法的上官,在见到林初晓略显慌张的反应后,突然萌生出了怀疑。
当初晴玟是被卫晴送过来的,刚送来时小小的一只,看谁都是充满警惕,几个月过去,她已经成了这个宅子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上官不妄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皮皮的,没有正形,正经起来却比谁都严肃的人。
面对他的质问,林初晓犹豫了一瞬。
晴玟的身世她就没想过要公布,那对晴玟而言,是比被罗老五玷污还要残忍的事情。
要知道,一个历尽艰难的人或许会更容易接受比现状更悲惨的遭遇,反倒不会相信自己曾经跟美好那么接近过。
“如果王妃您不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会这么做的!”晴玟咬着牙,下定决心。
林初晓轻笑,嘴角满是无奈,“我不会说,你也没机会入宫,断了这个念头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上官不妄意识到什么,“我知道了,其实我另有计划,晴玟,你的事情不再要再提了。”
晴玟满脸不甘,“我受救于二位,想为你们做点事情都不行吗?在你们的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小姑娘眼泪夺眶而出,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
林初晓时间不多了,抓住上官不妄压低声音,“你找别人我没意见,但是晴玟,她绝对不能做皇帝的妃子。她跟景仁帝,不行。”
最后几个字,林初晓加了重音。
上官不妄是个聪明人,当即抓住了关键,他瞳色渐深,不敢置信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你们等一下。”上官不妄追出院门,讪笑着说道,“我听主子说,你们有手里有青楼的资源?”
林初晓嘴角抽了抽,“你该不会?”
“都是主子的意思,据说青楼那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培养新的姑娘,很多都是在后院管着,暂时不在人前露脸,这其中不乏喜欢富贵的,或许能够为我所用。”
“祁邵琰跟你说的?”
“临行前说了那么一嘴。”
“真是个馊主意。”那可是他亲爹!送青楼女子进宫服侍,亏他想得出来。
上官不妄看着林初晓的表情,当即猜出她的想法,“主子说了,反正送进去都是做同一件事,换谁都一样。”
齐元成,“噗嗤……”没忍住笑出了声。
“能把床上运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就你家王爷能做到。”
林初晓白了他一眼,“资源我这里有倒是有。”
“包在我们身上。”英秦说道。
上官不妄惊喜,“那这事儿我就找你了。”
“荣英成衣铺,随时恭候。”月光照应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爽朗依旧。
还有这个,你最好带上,递了块质地上层的木牌子过来,木牌子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品”字。
“隐品阁的牌子?”
“只有坛主以上才有。”上官不妄补充道。
林初晓不屑的收了,“多谢!”
在林初晓等人走后,上官急急写好了一封信,从私宅分别飞出了两只信鸽。
祁慕南和卫晴姗姗来迟,在林初晓已经坐在马车等在距离城门几百米的巷口处汇合的。
祁慕南将手谕交给林初晓,“我可是舍了命偷偷到皇帝老小子的桌子上盖的章,如今你出城是容易了,但是怎么回来啊?皇帝老小子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京都虽然瘟疫好转,这时候却少不了你,你连说都没说一声就追到麒麟郡去,景仁帝一旦知道了,非气的吐血不可。”
“他还欠着我两件事呢,就拿这次的抵了。”
“亏你想得出来。”
“有个事儿得你来办,晴玟那边多看着点,她非要代替斯络入宫为嫔妃,这事儿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祁慕南的眼珠子差点惊掉了,“这姑娘玩儿的有点嗨啊!”
“这时候就别说风凉话了,她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一定要看到完好的人。”
街巷肃静,月明星稀。
林初晓是出城第一人,城门守卫在看到马车里递出来的陛下手谕时,吓得腿都哆嗦了。
虽不知马车里的人来头为何,但见到手谕开门就是了。
多问一个字,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林初晓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带着卫晴出了城,齐元成另派了十来个人跟着,总共三辆马车。
凛冽刺骨的寒风穿透车棉帘,拍打在林初晓盖着的棉被上,她倒是难得清闲,总算能腾出空来彻底放松。
至少京都的附近暂时还没有流民和匪寇,所以能得个暂时的安全。
颠簸的马车,虽然不是什么绝佳的睡眠处所,但林初晓还是睡了个昏天暗地。
等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卫晴心不在焉,显得有些敏感。
见她有动静,赶紧将酒囊里的温水递上来,“水都快凉了,趁着还有温度赶紧喝一口吧。”
“这是到哪儿了?”林初晓喝了一口,将酒囊递回去,扫到卫晴放空的目光,久久注视。
“行程将近十分之一了,再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入城。”
“正好有个歇脚的地方,可以补充一些粮食。”
靠着皇帝的手谕,他们或许能打通一些关卡,但真正凭着这上面的大印就想顺顺利利抵达麒麟郡,想法还是天真。
林初晓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呢,“从没问过,来我这之前,你都是在哪儿生活的?”
卫晴微愣,拧着酒囊的盖子,犹豫片刻,“我……天南地北的哪都窜。”
这话回答的很含糊,显然在遮掩什么。
她放好酒囊饭袋回过头,正对上林初晓阴测测的笑,不由得手脚冰凉起来,“我的故事可能很长。”
林初晓端正坐姿,侧了侧耳朵,“说吧,听着呢。”
“接下来咱们要到的城北郡郡守,是我这副身子原主认识的人。更准确的说,是她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