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医馆
跟彩悦阁的直线距离应该也就两百米。
林初晓等人下了马车,发现医馆锁门,铁锁上挂着个“停业一天”的牌子。
卫晴去敲门,须臾,边有一个青年小二从铁锁上探出头来,略打量了林初晓几人,“找谁?”
“聂卫平大夫在吗?我们是……”卫晴话还没说完,小二冷冷关上门,“聂大夫不在,看病明天再来!”
林初晓被“砰”的一道关门声震的眨了眨眼睛。
“穿管司的御用医馆,果然名不虚传,自己人都可以隔在门外,好笑,好笑!”冯鑫嘲讽道。
卫晴双目一立,被林初晓拦了下来,“再去敲门。”她刚要上前,被冯鑫抢了先。
冯鑫拔出多余的簪子,在那把已经上锈的大锁里翻动两下,只听咔咔两道声响,铁锁就开了。
铁链哗啦啦掉落在地,冯鑫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献丑了。”
林初晓失笑,“不丑不丑,您谦虚。”落落大方的走在前头,在小二迟来的震惊中,坐到了柜台前的第一个等候位置上,“你们掌柜的关门前,没说过要等几位重要的客人吗?”
小二一听这话,立刻眼前一亮,狐疑的打量了几圈来人,下巴微昂,“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来找茬的。”
“几个时辰前,你们这里送来了一位老人,他现在情况如何?”
小二放下了一丝戒备,“掌柜的正在忙着照看他,刚刚听了一嘴,好像不容乐观。”
冯鑫一听这话,立刻按捺不住了,“人在何处?”用她那瘦弱的手臂,揪起了小二的衣领。
“不用怀疑了,我们就是你要等的重要客人,如果因为你的迟疑耽误了老人的救治,你会饭碗不保。”林初晓起身,一脸正色。
小二不敢再犹豫,颤抖的指了指楼上,“在天字号诊间。”
等林初晓和卫晴站在天字号诊断间门口时,冯鑫已经跪在床榻边上,接过呼吸机,继续辅助呼吸了。
一个身穿灰大褂,戴着简易口罩的男子忙碌于床榻边上,皱眉思索着。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岁,一双浓眉格外显眼,双瞳乌黑,炯炯盯着林初晓和卫晴,“谁是给药的人?”
齐元成就坐在一旁,因为不方便暴露林初晓的身份,所以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是我。”林初晓上前查看老爷子的情况,把过脉之后,眉目紧皱,“你没用我的药?”
聂卫平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前的小姑娘,“我跟你的诊断不同,如果用了那药,只怕会伤了老爷子的根本。”他声音沉静。
林初晓微张着嘴巴,目光都透着无奈,“知道你耽误了多大事儿吗?”声音骤然拔高,把周围的人都吓着了。
齐元成还没见过林初晓这样咆哮过,不由的怔住,下意识出声劝道,“先别着急,兴许是……”
“你闭嘴!”
一把夺过聂卫平手里的药,林初晓不由分说兑好,开始消毒操作。
聂卫平居高临下的看着,声音幽幽,“倘若没确定导致呼吸衰竭的真正原因的情况下,急于给老人用药,等同于杀了他。”
冯鑫双拳捏紧,骤然抬头,目光在林初晓和聂卫平之间徘徊。
林初晓恍若未听见,继续消毒,准备打针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碘伏棉球,哗啦一声,碘伏洒了满地。
老爷子被声音惊到,手一动,缩回到了被子里。
“大爷的!”林初晓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几下呼吸。
“现在没有消毒的,你还怎么继续?”聂卫平双手交叉胸前。
其实他并非不想给老人治病,只不过跟林初晓的看法不同,他医人讲究报仇,要确定是什么病因了,才好用药。
可当下已经没有斟酌原因的时间了,要想挽留人命,只能从诸多病因中,筛查出概率最大的一种,然后针对性用药。
她按下玉佩按钮,取出药箱,在聂卫平惊掉了下巴的目光中,打开药箱,取出消毒用品。
“你这是?”
这下,连冯鑫都不淡定了,“你竟然有这些东西。”
输液器挂好之后,林初晓的心刚放一半儿,“这个要没用,那我写的药方呢?熬制出来了吗?”
聂卫平点头,“那个药方我看过,还算对症,这会儿应该快熬出来了。”话音落,小二将药端进来。
林初晓一把接过,亲自喂给老爷子,直到最后一勺喂下,她的心才彻底放下。
“你没在急诊科待过吧?”她猛然回头,鄙视着聂卫平,“庸医!”
聂卫平一口气没喘匀,“你胡乱下药,才是庸医吧?”
林初晓给了卫晴一个眼神。
卫晴会意,掏出早准备好的钱袋子,“聂大夫请收下,老爷子还要在这住几天,吃住费用我们包了。若是不够,下次来我们会补上。”
这沉甸甸的量,简直能医十个重病人了。
聂卫平皱眉,“我又不是怕他们给不起钱,才不给用药的!”
林初晓轻蔑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但凡老爷子现在可以移动,我都不会继续让他待在这里。”
这句话可是极大的刺激。
聂卫平脸色涨红,“我!我!真是目中无人,你几岁啊?学过几年医啊,就敢跟前辈张牙舞爪的!”
齐元成赶紧把他拉出去,“行了行了,她今天已经够收敛的了,这丫头脾气真上来,不砸了你这儿都是客气的。”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她还撒上野了!她谁啊?滚,都给我滚出去!”聂卫平怒火中烧,推开门,猛然撞上了一堵人墙,直接被弹倒在了地上,“谁啊?没长眼睛吗?”
下意识吼了一声,却见一道颀长的身影。
齐元成也被闪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有人拦在门外的时候,陡然看到了祁邵琰的身影。他瞬间一僵,话都说不出来了。
卫晴无声的捅了捅林初晓的手肘,可她正忙着搭脉,压根没注意门口的动静,“别碰我!老娘气着呢!”
祁邵琰迈步进屋,骤然将温度都拉低了几度。
他阴沉着脸,就那么盯着聂卫平的脸,捏耗子似的将他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