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晓沉梦初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揉了揉眼睛，动作间差点吵醒谭玲玲。
她赶紧披上件衣裳，随着卫晴和祁慕南出门，“咋回事儿？谁这么眼瞎啊要睡你？”
祁慕南咬牙切齿，“我也不知道是谁，见都没见过一丑逼，脑门上有道疤，么的趁着我睡着开始扒我衣服，被我一枕头敲晕了，我怕待会儿有上来捉奸的，就赶紧把人扛你这儿来了。”
“人在这儿？”林初晓愕然垂首，方见着躺在地上，只裹着肚兜和亵裤的林冰清。
她倒是脱的干净。
林初晓笑出声来，“好歹是个女的，管她好不好看，送上门的不收白不收啊！娶回去作九皇妃，我们明远侯府三个女儿，就嫁了三个皇子，金尊玉贵美好前程啊！”
祁慕南听出话里的不对，“这是你妹？你妹啊！”
“你大爷！骂谁呢？”林初晓指挥着卫晴，把人抬走，搁这儿脏了我的院子。
卫晴迷糊了，“王妃，抬哪儿去啊？”
祁慕南冷静下来，“依我的意思杀了算了。敢吃我豆腐，长得好看也就算了，这么丑！我多看一眼都想吐。”
“回去躺着，幕后的人待会儿就要上场了。”
“对啊。”祁慕南后知后觉，林冰清不过是前戏，她爬上皇子的床，为的可是名分。
可惜选错人了，他母妃刚死，是个孤苦无依的，如果这会儿着了道，在宫外闹出私睡官家女子的事情，非被皇帝亲手揍死不可。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祁慕南不由皱起眉头，“这女的你将来有打算吗？”
“干嘛？真要娶了？”
“别恶心我了，成么？”
“暂时还没想到，她不太听话，所以不会有大用。”今天刚跟她说了出路，她晚上就自己动歪心思，想走捷径了。
……这样的人，用不得！
祁慕南点头，惬意的走回自己房间，“听着点动静吧，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嗯，对方估摸着时辰，大概觉得你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他猛然回头，感觉受到了侮辱。
林初晓打了个哈欠，不去看他。
未到半刻钟，侯府后院起了喧闹，四姨娘孟氏带着一票人四处搜寻，焦急万分。
问到谭氏这里的时候，开门见到了林初晓，孟氏一席深衣，面容焦急，即便在这样的深夜里，迎着月光仍能见她秋水般的双眸，雅若蕙兰。
“王妃？冰清不见了。我们合府都没寻见，大晚上的，可如何是好啊。”急的直接跺脚。
“找过哪些地方？”林初晓问。
四姨娘吞了下唾沫，“老夫人处、后院池塘、柳姨娘的院子、五小姐的院子都寻过了。我想着……今日府里不是宿着外男嘛，虽然是远在角落的客院，跟咱们的院子不相连，可若是有个万一，真是想都不敢想。”
“姨娘不用担心，遇到事儿都是先往最坏了处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走吧，带上些签了死契的下人，咱们一起去九皇子的客院问问。”
“若能如此，自然是好，我问过冰清院子里的丫头，说是半个时辰前，人还躺在床上，已然睡着了。可就是丫头一打盹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前后几个府门都是锁着的，想必她也没出去，左不过就这几个院子了，劳烦王妃跟着多找找。”
“姨娘觉得，六妹妹若是半夜起来，会去哪里呢？”
孟氏面色一僵，“她应该是去茅厕吧，总不至于自己跑到哪里，我是怕她被什么人，趁着熟睡给掳走，那可就糟糕了。”
“也对，不过适才你也说了，前后府门都锁着，且有人把守，外头的大盗要来采花，总会闹出点动静。若非六妹妹自己走到哪里，谁会掳她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祁慕南的客院外头，林初晓定定站在原地，只瞧着孟姨娘，像是要把她的心思看穿。
在孟姨娘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林初晓只手推开院门，“旁人进去，唯恐冲撞了九殿下，不如就让孟姨娘身边的赵妈妈去吧，她是府里的老人了，说话举止都有分寸。”
孟氏早有此意，当即给了赵妈妈眼色。
老婆子蹬着两条短腿儿，几步进了屋，须臾，屋内烛光通明。
林初晓靠着门柱子，斜斜观察着四姨娘的反应，她呼吸匀称，目光紧紧盯着屋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把持的住。
林初晓开始改变对孟氏的往日看法了，她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柔弱。
也是，能够在柳氏的眼皮子底下存活多年的，没点能耐根本不成。
稍纵，噼里啪啦碎瓷片的声音传出来，赵妈妈垂首而出，更准确的说，是被轰出来的。
趔趄的好几次差点摔跤，“回王妃，回孟姨娘，并未见六小姐。九……九皇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老奴谨慎小心，终究还是将人给得罪了。”
林初晓没答话，再看向孟氏，她仍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却没有半点恼羞，“不在这院子就好，惹了殿下发脾气也无妨，明日里咱们当面告罪就是了。”说完，竟恭敬的退出来了。
“姨娘不亲自进去确认一下吗？”林初晓好整以暇看着她，追问。
“岂敢岂敢，赵妈妈都亲自瞧过了，想必不会有错。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没准这丫头是自己贪凉，跑哪儿散步去了。只要不在九皇子这里就好。”
这么容易放弃？
林初晓翘首以盼，但观察力一路，孟姨娘再没提九皇子半个字。
好沉稳的心性。
搁旁人，早就按捺不住了，毕竟计划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滑脱就脱轨了呢！
“大半夜的，姨娘别再着凉了，咱们去你屋里坐坐吧，这么大帮人，待会儿别再吵醒了父亲，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卫晴！”
“是，王妃。”
“你腿脚快，去帮忙找找，记得！不论在哪里找到六妹妹，不许声张，第一时间回禀我们。”
“奴婢明白。”
孟氏玉手攒动着茶杯，捏的越发紧了，神色自若的冲着林初晓点头，“真是劳烦王妃了。”
“哪里，我今夜刚好没有困意，坐这里同姨娘聊天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