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之的眉心微微跳动着，脑子里回荡着童颜的话。
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他真的满意了吗？开心了吗？
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自己满意了开心了？他不是一心想要唐莫寒死么？为什么现在知道唐莫寒快要死了，他还是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童颜见他不说话，嗓音冰冷道：“你不要做出这样一副好像后悔了的表情，真让人恶心。”
她才不会相信，这家伙会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谁说我后悔了？后悔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唐念之咬咬牙，猛地回头，瞪过去。
童颜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握紧手上的匕首，厉声威胁：“别动！刀子无眼，你想死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指尖微微颤抖着。
明明跟他面对面，却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唐念之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的胆怯。
“颜颜，你不会的。”唐念之不紧不慢地说，“你不会杀我。”
他差点儿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多么心地善良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像她嘴上说的那样心狠手辣。
她之所以用匕首威胁自己，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真的伤到了她在意的人，她在报复，或者说在发泄。
童颜咬牙，梗着脖子，恶狠狠说：“你错了。我很护短，你欺负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
“那你想怎么不放过我？”唐念之依旧不紧不慢，像是丝毫不受威胁似的。
童颜很生气，手不受控制地往前挪了一下：“我不会杀人，但我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说话的时候，情绪一激动，手上的力道根本就控制不住，刀尖刺破了皮肤，血珠沿着刀锋滴落。
唐念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真敢！”
脖子上传来一丝细微的疼痛，唐念之低头看了一眼，触到鲜红的血迹，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就为了一个男人，你真要跟我兵戎相见？”唐念之阴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童颜，仿佛要将她吃掉似的。
童颜毫不畏惧，冷冷瞪道：“他是我最在乎的男人。”
唐念之攥紧手心：“那你想怎么对我？捅我一刀？给他报仇？”
童颜摇头：“不。我不是那么血腥的人。”
她这么说着，嘴角突然勾起一丝清冷的笑。
唐念之触到她的笑，顿感不妙。
可他反应终究是慢了半拍，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他的头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可大脑越来越迷糊，眼睛越来越模糊，眼前的女人像是出现了重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你、做了什么？”唐念之震惊地甩了甩头。
童颜定定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是在刀尖上擦了一点东西……”
她的话还没说完，唐念之就失去了意识，倒在椅靠上。
童颜看着男人的脸，眉头拧得紧紧地。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她却一点儿也不认识他似的。
“小哥，我说过，我很护短，你伤了他，我怎么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