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抿了下唇，嗓音平静地说：“我和六小只不需要你的钱，更不需要你的情，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请管好你自己，不要给我……给六小只太多感情。如果你能答应，我就签了这份协议。”
唐莫寒眉头一皱，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要，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为什么不愿意我待六小只好？”
“你就当我跟奶奶投缘，想要满足她的幻想吧。不过，唐先生也别异想天开，我可不是免费义务劳动，你还是得按天付我薪资的。”童颜说着忽然轻轻一笑，“至于我说不需要你的感情，只是不想六小只太过于喜欢你依赖你，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她那一笑，特别飘忽，让人琢磨不透。
可唐莫寒终于明白她的心思了。
虽然有些震撼，可又能理解。
“好。我答应你。”唐莫寒思考之后，认真地说，“不过，感情是双方的事，这种东西是最难掌控的，如果他们需要我，我无法拒绝。”
感情是双方的事……
这句话，猛地戳醒了童颜，像是醍醐灌顶般，她突然想通了。
“是啊，感情是双方面的，一方再喜欢也没用，另一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童颜讽刺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唐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会约束六小只，不要太喜欢唐先生。”
就像约束她自己不要太喜欢他一样。
她可以，六小只也一定可以。
“我……”唐莫寒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话到嘴边，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直觉眼前的女人好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可又对她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觉得心里有些憋屈，又发泄不出来。
“既然唐先生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童颜面色平静地说道，拿起笔直接在协议上划了几下，又添了几笔，然后动作娴熟地复制两份，将原件送进碎纸机，她签好名递过去，“唐先生，到你了。”
唐莫寒看也没看内容，直接签上自己的大名，放下笔，伸出手：“唐太太，请多赐教。”
童颜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恍惚间，好似回到六年前他们领证的那一幕——
女孩拿着红本本坐到车上，一脸欣喜地朝男人伸出手。
“唐先生，请多赐教。”
她怀揣着最美好的期待，成为他的妻子，想要跟他共度余生。
可他，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倏地启动车子，也不管她有没有系好安全带。
她上半辈子的悲惨人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唐太太？”
唐莫寒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
童颜蓦地惊醒，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的弧度，稍纵即逝。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心，一碰即离：“唐先生，合作愉快。”
她随时提醒自己，他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声交易。
他需要她陪伴奶奶，给奶奶一个开心的晚年，而她想要满足六小只，给六小只一个有爸爸的童年。
她不知道，一年后会怎么样，至少这一年里六小只会很幸福吧？
就这样吧，各怀心思，互利互惠。
突然，书房门被敲响，传来福伯紧张的声音。
“先生，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