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当家主母暴病身亡,相府却草草下葬,连块墓碑都没有。
陈氏缠绵病榻已久,加上一直郁郁寡欢,众人倒也不觉得事情发生的突然。
送葬那日,许月瑶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声嘶力竭,几近晕倒过去。
转头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书房中,向许相索要陈氏生前留给她的嫁妆,许相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然后只道到许月瑶大婚之日,陈氏之前的嫁妆也会随过去。
许月瑶委屈的瘪瘪嘴,不甘心道,“谁不知道爹爹你很快就抬新的夫人了,我娘亲的嫁妆怎么能拱手送给他人!”
那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自己娘亲没了,难不成娘亲的嫁妆也要送给别人,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什么都没得到。
听的许相心中升起一阵怜悯,他扳住许月瑶的肩膀,“月瑶,你母亲的嫁妆一定会给你的,只是现在你还小,你不会打理。待你及笄之日,爹会如数奉还。”
“你能如数奉还,难保你那个新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家是她当的!她想给多少就能给多少,她就算一个子不给我又能拿她怎么办?”
许月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娘亲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瞧着许月瑶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许相强压心中怒火,别过头去,淡漠道,“此事容后再议。”
“爹!”许月瑶猛地一跺脚,气急败坏大声嚷嚷,“你若是不愿意,我就让大表哥来评评理!”
许卿卿可以要到自己的嫁妆,为何自己不可以。
但见许相微微皱眉,衣袖一甩,“武安侯府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管我们府上的事!”
许月瑶眼眶含泪,委屈地咬了咬下唇,“爹,如今娘亲已经不再了,你怎能如此对我?难不成有了新欢这么快就忘了娘亲?你忘记娘亲曾经在你身上的付出了吗?”
许相面色铁青,怒不可遏,但见他大手一扬,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瞪着许月瑶,气的嘴唇颤抖,最后所有的怒气皆化作一声无奈地“嗨”。
“出去。”
他负手背过身,冰冷的背脊对着许月瑶,不再看向自己昔日最疼爱的女儿一眼。
许月瑶腮边垂着晶莹的泪珠,她怨恨的瞪了那个无情的背影,掩面哭泣而去。
书房静悄悄的,一倾儿,许相才颓然转身,他嘴唇紧紧抿着,神情落寞。
“相爷。”
书房门口倚着一抹温柔的鹅黄色身影,那女子眉眼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意,手里提着一两层红木食盒,款然挑帘进来。
她将餐食一碟碟放在桌子上,温声道,“已经近日中了,妾身吩咐小厨房给相爷做了相爷最喜欢的淮扬狮子头送过来。”
李艺雪瞧出许相心情郁结,盈盈走上前去,娇嫩的柔荑轻轻握住许浩然有些冰冷的手手掌,“夫人刚去,二小姐想必是最伤心之人,还请相爷多多体谅二小姐,她失了母亲,一时之间孤立无援,必定要为自己以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