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文没好气地上前,转到后面给陈氏解开绳子,“姑姑,昨夜不曾发现什么异样?”
陈氏摇头,自己心中也很是疑惑。
她道,“应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故意而为之?”陈子文垂眸细想,呢喃着重复了一句。
他三下两除二解开了绳子,将绳子扔到一旁,“姑姑,你快回去吧。现在你在我房里本就多有不便了。”
之前陈氏着单薄亵衣入睡,那绳子结实,磨烂了陈氏的衣服,她望着自己被绳子勒的一道一道的有些破损的衣服,有些犹豫。
虽然现在夜深,但穿着自己的这身衣服出去,怕也是多有不便。
陈子文微皱眉,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一件灰青色长衣,丢到陈氏身上,“你把这衣服披上。”
陈氏也不管那么多,匆匆套上。
陈子文先是开门伸出头到处张望,还好现在护卫不在这里,掐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在前厅,一时半会到不了他这里。
他也不敢命人掌灯,自己偷偷掌灯,领着陈氏小心翼翼地从小路行去,到了后门,正是守卫轮班的时候,后门没有人。
他瞧瞧招招手,示意陈氏去上不远处的马车。
陈氏眸光复杂地望着这座养大了自己的富丽堂皇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再来这里,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若是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痛骂自己一顿吧。
“还发什么呆?赶紧走啊!”陈子文不耐地催促,心中升起一阵隐怒,姑姑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不赶紧避嫌,怎么还发起呆了!
“大公子,你都看到了吧。”漆黑的夜色,某处亭子隐约伫立着两抹身影。
刚才发生的事一丝不差地落进陈子濯眸中,他眸子乌黑,俊朗的轮廓隐匿在浓烈的压抑的黑色中,看不出喜怒。
身侧的小六瞧了眼不知情绪的陈子濯,又低声道,“先是李双儿,又是相府夫人……相府夫人还是……”
剩下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他长叹了一口气,“二公子着实过分了些。昔年他在榕城与赵校尉之妻吕香被赵校尉当场捉奸在床,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陈子濯僵硬的身子微微一动,他扬了扬手,示意小六不要继续说下去,他神情淡淡,眼里却冰冷一片,“李双儿,如果我记得不错,我曾下令杀了她。”
“是,想必是二公子贪图李双儿的美貌,故留她一条贱命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下,小六言罢,似乎看见陈子濯唇角扬出一丝笑意,浅浅的,小六睁大了眼睛,再细看笑意早已隐去。
小六侍奉陈子濯多年,自然懂得那个笑意寓意着什么。
大公子动了杀机。
小六有些难色,“大公子,现如今该如何?”
“如何?”陈子濯唇边兀自散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派人杀了李双儿,提她人头来见我。”
“是。”
夜色寂然,月光惨淡地打在陈子濯身上,小六觉得感觉周身一真冰冷,静静等待着陈子濯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