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温和的眸子被漫天的愤怒和恨意代替,他厉声喝道,“说!”
李双儿吓得猛一打颤,她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是大小姐说这乃是壮阳之药,若是侯爷服下,必会更加宠爱妾身。所以妾身才做了傻事,此事与妾身无关啊。”
“你怎么会如此听她的话?”
“当时是相爷将妾身转赠给侯爷,许小姐乃是相府的大小姐,妾身怎敢不停。只求公子放过妾身,此事真的与妾身无关。”
李双儿泪流满面,水眸楚楚可怜地望着面前的陈子濯。
陈子濯面容依旧冷峻,他慢慢收回了长剑,缓缓转身,大步离开,“二弟,给她一瓶鹤顶红。”
“不!”
李双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陈子文应声“是”,扭头望向面色煞白的李双儿,又瞧了瞧渐渐远去的陈子濯,冷风灌进来,他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衣服。
这日,天朗气清,微风浮动,草木吐绿。
护城河边,柳条轻拂,不少少男少女在岸边游玩。
许卿卿前一晚却是后半夜才得以安睡,今日正是清明佳节,她要去城郊陵园去祭拜生母李凌霜。
今日的她穿着素雅,面容清淡,给张氏请安之后,草草用了几口饭食,便匆匆乘车出去。
李凌霜以相府当家主母的身份而亡,陵墓自然在城郊地相府陵园,这片地本是张氏为自己身后事买下的,哪想这么多年她身体康健,而年纪轻轻的儿媳早已长眠于地下。
一辆金色马车静静行驶在路上,许卿卿脖子微微后仰,靠在马车后壁,目光有些空洞。
蓝烟瞧了她一眼,心知她心情低落,默然不语,垂手斟了杯清茶递给许卿卿,“小姐出门急了些,还没来的及喝口水,这会儿该渴了吧。”
许卿卿唇角扯了一下,扬手去接却不想打翻了茶盏。
茶香四溢。
“小姐!小姐!有没有烫着?”蓝烟手忙脚乱地将茶盏丢在小几上,忙掏出手绢给许卿卿衣袖上擦去茶渍。
一只细白手腕从半空中抓住她的手,蓝烟微讶,但见许卿卿垂首从袖中掏出一洁白的手绢轻轻抹去蓝烟前襟上挂的水珠,笑嗔道,“你看你izji身上的茶水都没注意到。”
“小姐……”
擦干净以后,许卿卿又细细地将帕子折叠好,道,“有的时候你得想想你自己,蓝烟。”
蓝烟垂首,唇角上扬,“小姐开心,我就开心。”
茶香散了不少,许卿卿忽问,“你今年也十五了吧。”
蓝烟先是一怔,紧接着点点头,“是的。”
许卿卿陷入往事中,幽幽道,“你我相识竟有十载了。”
蓝烟笑道,“一晃,都十年了。明珠他们也有十年了。”
马车缓缓停在陵园门口,许卿卿缓缓下车,远方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许卿卿若有所思盯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这马车有些熟悉。”
蓝烟瞧着那马车,想了一会儿,“这不是长公主府的马车吗?”
许卿卿点点头,长公主与母亲李凌霜乃是挚友,清明节她来祭奠母亲倒是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