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书房。
一向幽静的书房隐隐传来座椅板凳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年轻男声,“到底是谁害死祖父?”
说话之人身着墨绿色织锦袍,激动的面色通红,正是武安侯府二公子陈子文,此时他的视线正落在两步外身着梨花白直缀的眉目俊朗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嘴唇微抿,眉头紧皱,在思忖着什么。
沉吟片刻,他方才缓缓开口,“二弟,我们武安侯府树敌众多,想要我们倒下的太多了,但是真正有能力的又有几个?”
正在气头上的陈子文一怔,“大哥,你这是何意?”
“先是宫中刺杀,然后祖父叛变,怎么一切都偏偏那么巧,然后祖父没了以后,皇上说是几个郎中所为,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
“祖父即使真的叛变了,真的要刺杀皇上,那派出的必时我陈家死士,可是你莫要忘记了,我陈家死士从不用带有陈家军任何标志的暗器,又怎么会荒谬到当场落下。”
“大哥,这是有人陷害啊!”
幽幽夜色,晚风忽滞。
陈子濯声音嘶哑,眸光变幻,一抹奇异的光从他眸中一闪而过,“我曾派人去宫中打探,之前被赶出去的几个郎中如今全都没有了踪影。”
“难不成皇上把他们杀了?”
陈子濯却是似乎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轻轻扬唇,沙哑道,“二弟,怕就怕是皇上自导自演。”
陈子文脸色骤变,犹如一道惊雷从头顶劈过,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陈子濯望着面前大惊失色的陈子文,“二弟,皇上想削我武安侯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嗓音清清冷冷。
一道寒意直袭面门,陈子文哆嗦着嘴唇,呆傻在原地。
片刻,他呆滞开口,“大哥,你说怎么办?皇上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陈子濯摇摇头,“皇上只是想削弱我们势力,他不会对武安侯府赶尽杀绝的,因为他还需要我们牵制其他官员。”
眸光幽冷,“不然的话,一个武安侯府倒了,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武安侯府。”
陈子文听到皇上不会赶尽杀绝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对陈子濯的后半段话表示不解,“武安侯府不就一个吗?为何说千千万万?这是何意?”
陈子濯轻笑一声,扬袖拍了拍如同一滩软泥的陈子文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体制才是根本。”
“??”陈子文似懂非懂。
陈子濯见状,长叹一声,自己的这个弟弟真是愚笨,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是不懂。
陈子文心中还是有几分隐忧,“大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陈子濯轻轻吐出这个四个字。
陈子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忽闻门外一道苍老的男声,声音中夹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大公子,二公子,夫人回来了。”
谁?
陈子濯抢先一步打开门,面露诧异,“丁管家,你说谁?”
老管家背脊佝偻,下巴上一大把山羊胡子,随着他干瘪的嘴唇动,“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