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微微一笑,瞧了眼陈氏紧张的模样,宽慰道,“夫人,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了。”
陈氏默而不语,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在梦里她梦见自己小产了。
难不成自己残害胎儿太多了,遭了报应。
陈氏思及此处,吓得一身冷汗,正六神无主之际,但闻外面丫鬟在门口通报“相爷来了。”
陈氏忙起身相迎,却见许浩然大步流星进来,淡瞥了陈氏苍白的脸,示意身后的小厮将一碗补药端上前,许浩然淡道,“夫人有孕在身,本相令人给你炖了碗补药。”
陈氏心中一喜,涌上一阵暖流,他冷落自己多日,如今终于回心转意了,把精力放在自己母子身上。
她款然行礼,“多谢相爷关心,妾身无碍的。”
雪莲上前接了过来,陈氏望着那奶白色的飘着香味的补汤,又见许浩然唇角挂着着丝丝温情笑意,鼻头一酸,伸手颤颤接了过来。
许浩然瞧了陈氏欣喜的模样,心中冷冷一笑,挥走了其他小厮丫鬟,偌大的内室只余他和陈氏二人。
搪瓷的勺子和白碗碰撞出轻微的声音,清脆而深远。
声声敲击在许浩然心头。
许浩然一瞬不瞬地地盯着陈氏将那掺了分量极重的打胎药的“补药”用白瓷汤匙喝的一滴不剩,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陈氏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她把碗勺放在桌子上抬眸却发现许浩然脸色微变,目光骇然,不由诧异,忙上去,问道,“相爷你这是怎么了?”
许浩然一把甩开陈氏,温和的面具被撕下,换上一副凶狠的面容,“别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陈氏连连退了好几步,“砰”的一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相爷……你在说什么?”
许浩然冷笑一声,锋利如刀片的目光恨不得将陈氏千刀万剐,“那晚你与宋义幽会,本相亲眼目睹。”
陈氏脸色大变,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相爷你听妾身解释。”
许浩然望着她,一双墨点的眸子中似乎蕴藏了太多东西,愤怒、憎恨、失望交汇在一起。
一阵穿堂风拂过,灯火微微摇曳,温暖的室内,炭盆里烧的正红的煤炭忽的爆出一声“噗嗤”的声,陈氏却如同身处冰窖,四肢冰凉。
“你敢说你和渭南王宋义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不清不白?”
陈氏泪水啪嗒啪嗒掉,她紧紧攥住许浩然的衣袖,“妾身对他的确毫无男女之情啊!那日妾身真的只是听说月瑶在如意山庄才去的。”
许浩然甩开她,“你们俩孤男寡女独处那么久,你以为本相是傻子吗?”
陈氏一下子撞在桌角上,撞掉桌上的茶碗,她的小腹正好撞在卓沿,一阵疼痛从小腹处传来,她脸色煞白,佝偻着身子,单手堪堪扶桌沿,“难道这么多年来,妾身对相爷的一往情深,相爷看不到吗?许郎,你我风雨同舟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般对我,妾身与渭南王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若是我陈雪丽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