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然紧绷的双肩忽地松垮下来，连着退了好几步。
“祖母！”眼瞧着许浩然身侧的张氏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许卿卿惊呼一声，忙急奔过去，想要接住。
许浩然心中一惊，抢先抱在怀里，却见那张氏紧闭着双眸已然晕了过去，出声唤道，“母亲、母亲……”
李艺雪这边还没有醒，张氏那边却又晕倒过去。
幽竹苑。
陆太医诊断完脉象，道，“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待会下官给老夫人开几剂补药，让老夫人好好调养自己的身子。”
“祖母何时能醒？”许卿卿问道。
陆太医望眼外面苍茫的夜色，略微沉吟，“不出半个时辰即可。”
“有劳陆太医了。这么晚了，又是上元佳节还劳你来了一趟，本相实在心中有愧。”许浩然说着就掏出了一袋银子要塞到陆太医怀中。
陆太医忙往下退，婉拒道，“相爷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这个下官实在是不能收！不能收！”
两人推辞了一会儿，陆太医坚决不要，许相想了下，“今日正是上元佳节，故府上之前过年购买了上好的茶叶，这个若是再推辞就是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了。”
陆太医想了想，道，“多谢相爷美意。”
送走了陆太医，许浩然又去看看张氏，还没有醒。
他守在张氏床前，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许卿卿知他心中牵挂着李艺雪，便温声道，“爹爹去看看李姨娘那边吧，祖母这边卿卿来守，若是醒了会遣人告诉爹爹的。”
“也好。”
惜雪苑。
李艺雪已经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云雀那双肿的如同核桃般的眼睛便撞进她视线里，云雀瞧见她醒了，忙用手背擦擦眼泪，“主子，你可醒了！”
炭盆里重新加了炭，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艺雪心中一惊，下意识去摸自己小腹，小腹平坦如初！
“孩子呢！”她挣扎了一下，想要下床，却觉得下身一阵疼痛，疼的她冷汗直冒。
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云雀瞧着她，咬了咬唇，掩面哭泣。
头顶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李艺雪脸色白的瘆人，“相爷可曾知道？”
云雀点点头，“刚才老夫人一听陆太医说孩子没保住，当场就昏了过去，相爷去照料老夫人了。想必这会子也快回来了。”
李艺雪咬了咬唇，眼眶微红，忍了几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我还没来及见他一面呢！”
云雀也是落泪，她伸出手绢给李艺雪拭泪，哽咽道，“主子……”
“艺雪。”外室传来一声温厚的男声，许浩然大步走进来，一双黑曜石般眸子注视着她，千言万语似乎都蕴藏在那双眸子中。
见到许浩然，李艺雪的泪就像断了线似的止不住，她颤声道，“相爷，咱们的孩子没有了……”
“本相知道。”许浩然轻轻抱着她，温声安慰，“以后还是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