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卿浅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长公主的慧眼。今日卿卿来访，的确有一事相求。”
许卿卿压低了声音，道，“卿卿想知道，娘亲到底是如何丧命是，死在谁手里了？”
长公主微微一滞，道，“那日我到相府的时候，只见凌霜已经快不行了。”她想了想，“她当时面色苍白，似乎想说些什么，目光定定瞧着外面。”
“外面？”
长公主点点头，“不错，当时我还特地扭头去看，什么都没有。然后凌霜很快便去了。”
长公主声音有些哽咽，“我前一日去看她，她还好好的。听她说临盆还得半月有余，怎么第二天就突然要生了呢，还大出血。”
她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啜饮一口，勉强定住心神又道，“此事，莫说旁人，就连我都觉得蹊跷，明远将军痛失爱女，悲痛万分。相府来人跟他说凌霜因为体质弱，导致难产而死，可是凌霜从小就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身体一向康健，莫说明远将军不信，我也绝不会相信的。”
她轻轻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来，“此事，明远将军也派人私下调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所以久而久之便放弃了。可是，卿卿，你知道吗？凌霜她一定是被奸人所害！”
许卿卿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难受，眸子中隐见恨意，“长公主可还记得当年给我娘接生的稳婆是哪位？或者太医是哪位？”
长公主拧眉细思片刻，黯然的摇摇头，“太医似乎是已经罗太医，稳婆的话……时间太过久远，我记不清了。”
许卿卿鼻子微红，起身，朝长公主恭敬的行了个礼，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卿卿，多谢长公主今日的相告！公主恩情不知如何回报，但在相府卿卿一定尽自己所能，照顾若琳。”声声真切。
长公主长叹了一句，“凌霜是我一生挚友，若是卿卿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一定能帮就帮。”
回去的路上，许卿卿脸色泛白，冰凉的手指死命抓住马车内壁的木头，脑海里则是不断回响起长公主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她当时面色苍白，似乎想说些什么，目光定定瞧着外面。”
瞧着外面，外面一定有什么异样，莫非是害她之人躲在外面？还是娘亲发现了有什么异样？
许卿卿暗思。
回到相府，许卿卿没有直接回长乐居，而是去了西苑。
西苑有间屋子，里面放着的都是李凌霜生前用过的地方。推开房门，柔媚的阳光一拥而入，屋子里落满了灰尘，多年不见光，潮湿阴冷。
不大的房间一面墙上挂着一个身披红披，手持长剑的女子，那女子英气十足，嘴角含笑，目光炯炯有神。
画中展现出的这般生龙活虎的状态，任是谁都不可能与难产而死娇弱妇人联想在一起。
许卿卿一双水眸静静凝视着那副画，阳光拉斜了她的身影，飞扬的灰尘里，她好像看见一个女子正朝她笑，喊她卿卿。
突觉脸上有些异物，许卿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她忙用手绢揩去腮边的泪，低声抽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