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身子一颤，一双怒火燃烧的眸子定定注视着许浩然，噌的起身，尖叫道，“许浩然！”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本不想和你翻脸。你可不要一逼再逼！”
四目相对！
怒火冲天！
毫无征兆的，陈氏后退一步，掉下了眼泪，“你忘了吗？你说过一世只爱我一个人，一生一世只有我一个，为什么我进门没几年你就又纳了祝锦儿？！”
“那你就是承认了！”
陈氏艰难的咬着唇，目光落在地上的快要干的酒渍上，摇摇头。
许浩然绝望的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的时候，眼神决然，“你是正妻，她是个妾而已。你的位分远高于她，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只独宠你一人！当初她的孩子没了，我虽然不开心，但是我并没有质问你！因为我在乎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已经变了，根本就不是当初认识的时候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子了！”
陈氏身形微晃，不知那句话挑动了她敏感的神经，突然歇斯底里的厉声尖嚷，“你爱是她！是她李凌霜！不是我！要不是我武安侯府一路扶持你官至丞相，你会娶我吗？”
许浩然双目极红，雷霆般怒道，“你简直是个疯子！”
衣袖一甩，像个巴掌打在陈氏脸上，提步就往外走。
陈氏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颤声道，“浩然，不要走。”
那声“浩然”蕴藏着无尽缱绻情意，勾起了这么多年他和陈氏的风风雨雨。
当初她也不过二八年华，容貌倾城，却不顾一切阻拦，拼劲全力嫁给出身卑微，只是个翰林院大学士的他。
他的背微不可测的一僵，仍由陈氏紧紧抱住他。
温暖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酒香，烧的明亮的炭盆里偶然发出低低的“噗嗤”声，火星迸出。
二人相顾无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许浩然缓缓转过身，双手扶住陈氏的肩膀，凝视了片刻，颤着伸出手来给陈氏拭泪，轻声道，“别哭了。”
“昨夜在夫人那里留宿了？”许卿卿微诧的从脸盆里抬起脸，一脸都是水珠。
“是的。”蓝颜肯定的看着许卿卿，把毛巾递给她。
陈氏是有些本事不假，可是经历那么多事，许浩然跟陈氏早就有嫌隙，前有送礼之事、张氏生辰、后有祝锦儿两次滑胎，绝对不可能一如当初。
现在许卿卿要做的就是，就是加深许浩然和陈氏之间的矛盾，且永无可能和好。
她要把陈氏活生生打进十八层地狱……
年关将至，府里喜气洋洋的，忙活各种事情。
隆冬已至，昨儿还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暖玉拎着年货进来，挑帘进去，许卿卿还缩在被窝里，不肯起来，不禁噗嗤一笑，“什么时候小姐也这么懒了？”
许卿卿瞪了她一眼，又拢了拢被子，“快把帘子放下，可冻死我了。”
暖玉走到床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个什么东西来，许卿卿认得那个，是三皇子宋远安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