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嘴硬道,“老子喜欢!”
许卿卿淡淡剜了他一眼。
东郊院子里,烈日炎炎,许卿卿独自坐在藤椅上,两个丫鬟支着个遮阳的棚子,暖玉罗文等人立于许卿卿身后。
所有的仆役、丫鬟、包括几户租户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都顶着大太阳跪在院子里,最前面的是五花大绑的孙贵嘴里塞了块破抹布,大家都汗流浃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句话不敢讲,也没人敢站起来。
整个院子只有许卿卿手中茶盖茶杯相互摩擦的声音,声声揪着院子里的奴仆的心弦,他们不知道这个大小姐为何会来庄子里,又会如何惩治孙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娘,我好热啊!”一个稚嫩的童音划破了寂静。王婶子急忙用手捂住儿子的嘴。
细细的茶杯摩挲声陡然停住。
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里。
许卿卿瞧了眼院子的几个年幼的孩子,吩咐道,“年幼的孩子到另一边的棚子里去。”
没人敢动,有个孩子刚想站起来立马被自家的父母按下去。
孙斌抱来几本账本,放在藤椅边的小几上,道,“大小姐这是最近一年的账本,您过目。”
许卿卿从中间抽了一本,静静翻看着。
孙斌心里紧张到发毛,这个大小姐看起来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万一她看出来什么端倪可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账本一页一页翻看。
大家在院子里都已经晒的不行了,只觉得自己要化为一滩汗水,但问头顶上许卿悠悠的声音,“过去一年,孙贵的月钱总共是五两银子。”
她以眼神示意霍风,霍风应命拿掉孙贵嘴里的破抹布。
“一个小小的仆役竟然可以欺压我家生的奴才,可见平时也是横向霸道惯了,没人制他,今日本小姐就来会会你。”她浅笑着,放下账目,悠悠起身。
孙贵道,“你这婆娘,又不关你的事!”
许卿卿神色淡淡,问,“孙掌事,记得去岁修果园支了两百两,是吗?”
孙斌心里一紧,硬着头皮,道,“嗯……回大小姐,是。”
院子里的人跪不住了,不少人脸色突变,议论纷纷。
许卿卿道,“若是大家有什么异议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给大家做主。”瞧着院子的跪着的人皆是衣衫破烂,看起来应该是多次缝补,不少小孩连鞋都没有,就孙家叔侄身着锦衣华服,格外扎眼。
想必平日里,也克扣了不少吧。
孙斌狠狠一瞪,大家像是触电般,微微一颤,皆是垂首,闭唇不语。
只有李大虎和王大龙心里激烈的作斗争,王大龙的女儿之气就已经被孙贵抢去做妾了,后来被折磨致死,他对孙家叔侄一向是敢怒不敢言!即使女儿死了,自己也不能为她报仇,心里暗恨自己,又思这大小姐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主儿,也该是时候给自己女儿报仇了。
只听人群里一个小男孩忽的立起来,哭着道,“请大小姐为我姐姐做主!”
是王大龙的儿子王卫,他指着孙贵道,声音凄切,“这个男人他把姐姐抢走,做小妾,后来我姐姐就被他折磨死了,我们一家连尸首都没见到!我可怜的姐姐!”
“什么?”许卿卿眸色一寒。
王大龙也管不了什么了,噌的跳起来,奔到许卿卿面前,“砰砰”磕了两个响头,眼眶一红,“请大小姐为我女儿做主!”
王婶子在人群里已经泣不成声了,想想自己死去的女儿,心一横,也跑了出来,跪在许卿卿面前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嘶哑,“请大小姐为我女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