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羡一句话没说，把人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扣好了安全带，然后回到驾驶座上，一脚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他一句话没说，苏若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厢里是诡异的安静。
苏若夏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很快意识到，这是去梨苑公寓的路。
楚羡不说话，他怕自己跟苏若夏一说话，就没办法专心开车了。
楚羡踩着油门，一路上几乎都是压着限速极限，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梨苑公寓楼下。
楚羡停稳车，下车绕过车头，去给苏若夏开车门。
苏若夏连安全带都没解开，有些迟疑，或者说，她有点怕。
楚羡从没对她这样一声不吭地寒着脸，她突然就很想跑路。如果她的肩膀没问题，她一定立马跳到驾驶座，夺车逃亡。
“下车。”楚羡冷声说道。
苏若夏知道无路可退，伸手解开安全带，抬脚要下车。
楚羡也伸手，他去抱苏若夏。
一个弯腰去抱，一个自己起身要走，两个向上力叠加，砰一声，起高了。
苏若夏的头撞在了车顶上。
“啊——”
苏若夏痛呼一声，眼泪跟着落了下来，这是在电影院憋回去的眼泪，现在全都开闸卸口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撞哪了？我给你揉揉。”
苏若夏坐回了椅子上，楚羡慌乱伸手去摸她的头。
“怪我，太久没抱你了，生疏了。”楚羡又道，大手还在苏若夏的头上揉着。
苏若夏鼻子一酸，这回是真的热泪盈眶。
“四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嗯？别哭了，让我抱抱。”
楚羡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张开手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苏若夏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还有熟悉的味道，恍若隔世。
“楚羡，你怪我吗？”苏若夏瓮声瓮气问道。
楚羡紧紧搂着她，胸膛震动了一下似是深深叹了口气，“我哪有资格怪你。只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了。”
苏若夏哽咽道：“明明是你先推开我的。”
楚羡心里一紧，他们都太像彼此，做出来的决定也如此相像。
楚羡松开苏若夏，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推开你。若夏，不管前路有多艰险，让我陪着你。不要推开我，行吗？”
苏若夏没有立即回答，楚羡再次靠近，吻了吻她的眼角。
“答应我，好吗？”
面对楚羡的深情，苏若夏最终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现在回家。你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楚羡一边擦她的眼泪，一边问道。
“要你抱我。”苏若夏弱弱说道。
楚羡亲了亲苏若夏的额头，再次把人抱了起来。
两人回到了公寓里，公寓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楚羡把人放在沙发上，伸手去解苏若夏的衣服。
“干嘛，楚羡？”苏若夏抓着衣服往后靠。
楚羡看她神色，笑道，“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事，没弄到我的伤口，我很小心的，刚才是骗你的。”苏若夏说道。
“小骗子。”
楚羡起身去了浴室，用热水湿了毛巾拿过来给苏若夏擦脸。
“让我再看看你的脸。”
楚羡伸手去解苏若夏的口罩，苏若夏抬眸看他，没有阻止。
摘掉口罩，苏若夏的脸完整露了出来，她的双颊均匀地分布着黑色的蜘蛛网一样的毛细血管。
苏若夏自嘲道：“是不是很丑？”
楚羡摇头，“不丑，”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楚羡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用毛巾给她擦了脸，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
他用指腹去抚摸她颈侧的动脉，“那天说的都是真的吗？”
苏若夏闭上了眼睛，人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无助的猫儿。
“嗯，都是真的。”
如果没有找到更好的解毒剂，她活不到明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