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娘心虚,“我这不是不知道她的医术怎么样吗?”说完梗着脖子,“你现在说这些干啥?埋怨我不成?顺子,我可告诉你,你不要忘恩负义,你娘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听信你媳妇的话,来凶我了?”
顺子还没说什么,就被他娘堵的说不出话,嘴巴开开合合半天,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手捂住脸,“我不怪你,我就恨我自己!总行了吧?”
说到后面,顺子低低抽泣起来。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儿子,顺子娘越看心里越是难受,此时此刻,她有了后悔的情绪。
若当初她没有阻止,顺子的腿是不是就……
这样一来,她也能有人养老送终。
……
无论顺子娘怎么后悔,事情都已成定局。
入住新宅,苏瑶再次投入到医仁药铺中。
医仁药铺随着名声打开,如今来看诊的越来越多,都快把药铺给挤满。
不过大多数都是孩子,且都是最简单的感冒发烧,苏瑶不喜欢这样重复的工作,就把这些交给云大夫和林老大夫。
至于受伤的病人。
那日也是碰巧,才让宁若心碰到一个。
事实上每天受伤的人很少,受伤后能来看诊的更是少之又少。
从那日之后,苏瑶就没再遇到。
这一来二去的,她倒是闲了下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仇天宇,询问看他手底下有哪些病症,能不能让她瞧瞧时,门口传来喧闹声。
以为又有人上门闹事,她往外面走去。
刚来到门口,就看到数个官差押着县令,正往外头走去。
百姓们交头接耳,对眼前的情况表示疑惑。
“怎么回事?县令大人咋就被捉了?”
“听说县令收受贿赂,被上面的人查到。”
“这么一来,县令的乌纱帽岂不是要落地?”
“何止啊,一个不好,怕是县令一家都要人头落地。”
百姓们唏嘘不已。
没想到一直在凤阳县作威作福的知县,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可真是风顺轮流转呐!
不过……
“这县令出事,那段轩文岂不也成了阶下囚?”
不得不说,这个认知,让不少人拍手叫好。
段轩文在凤阳县就是一霸,平时作威作福的,因着县令的缘故,大家伙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但只要县令入狱,段轩文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
往后谁欺负谁,就说不准了。
苏瑶也有这个想法。
以前段轩文之所以作威作福,完全是仗着有个县令爹,如今爹落马,往后还不是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
正想着,就对上了县令的眼睛。
县令看到苏瑶时,身体不停的扭动,“苏姑娘!苏姑娘你帮我和那位大人说说好话吧,我求求你了。”
说完见苏瑶没有回答,县令双手合十,不停的求着苏瑶。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众人看了眼苏瑶,又看向县令,若有所思。
在这些视线下,苏瑶慢吞吞的开口,“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你求我有何用?”
县令想要往前凑,他焦急的道,“你和那位大人不是相熟?只要你开口,那位大人肯定会答应的。”
苏瑶撇嘴,别说她和县令关系不好,她就是和县令好,也不会平白去欠仇天宇人情。
因此,苏瑶没有在外面多待,转身进了医馆。
她这一动作,让县令眼底染上绝望。
县令捉住围栏,他知道这一去,肯定落得好下场,如此一来,也就不必再惧怕苏瑶,县令想都没想,对着外头的苏瑶破口大骂。
污言秽语。
让围观的人叹为观止,没想到县令这么个文化人,居然能骂得这般粗鄙。
就在众人感叹时,押着县令的人儿直接掏出一只臭袜子,塞入县令的嘴里。
“没事给我消停点,吵得我耳朵疼!”
被这么对待,县令气得脸色发青,他不停挣扎,又在心里咒骂着,可惜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些人也当没听到,县令的脸色变得灰败。
此时县令府,也乱糟糟的。
县令被捉走后,有几个官差被留了下来,为的就是看住县令一家,免得他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
县令夫人深知大势已去,日日以泪洗脸。
段轩文却不信邪,在凤阳县,他一直觉得他们就是土皇帝,冷不防他爹出事,他只觉天塌下来,同时又觉得自个是在做梦。
在这样的情绪下,小厮不小心把杯子砸碎。
段轩文气得一脚把小厮踹倒在地,“这可是爷最喜欢的茶杯,竟敢给爷砸坏,爷要你的命!”
小厮瑟缩了下,但等想到此时的情况,他从地上爬起来,瞪着眼睛道,“段轩文,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段家少爷?做梦吧!如今的你,就是被关在县令府,等着审判的犯人,还敢对我撒气?我可告诉你,我不伺候了!”
段轩文冷不防被凶,他愣在了原地,“你、你个奴才,竟敢和我这么说话?”
“之前不过是看在多年主仆的份上,才留在你身边照顾,如今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我,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小厮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敢!”段轩文声音一提。
小厮嗤笑,径直往外面走去。
不过片刻就不见了小厮的身影。
段轩文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到门边,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段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地面没有人清扫,丫鬟小厮都离开,只剩下空荡荡的院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段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凤阳县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他染了那种病,他往后该何去何从?
和段轩文一般迷茫的,还有易莹莹。
易莹莹整个人都是懵的,从被段轩文赶出段家,她就觉得自个是在做梦。
本以为最多几日,段家就会把她接回去,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县令入狱的消息。
只一瞬间,易莹莹感觉天崩地裂。
不过在知道段家如今的处境,她庆幸自己被段轩文赶出来,这才免除了一起受苦。
就在她暗暗松气时,段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到段氏这般,易莹莹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娘,怎么了?”
段氏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焦急的道,“莹莹,你必须现在就离开凤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