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呜咽着:“你先别说话,我生你气了,你再说话我就打你。”
原淳呵呵呵的傻笑,只好闭嘴,但偷偷用那只灵活的手拉叶晗的裙角。
叶晗擦擦眼睛,不敢推他,就把手递过去给他握。
“罚你给我买三个包,五瓶贵妇霜。”
“好。”原淳声音很弱。
叶晗恐怕他撑不住,急急说:“我要骑着机车去漂移,你不准拦!”
“嗯,不拦。”
“你也不准跟着。”
“那不行!”原淳紧了紧手,叶晗弯唇笑了,还好,他还有理智,还会着急。
叶晗吸吸鼻子,声音很柔,“你别乱动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嗯。”原淳闭上眼,还不忘嘱咐:“你不能自己骑车上山,听到没?”
“听到了。”叶晗俯身亲亲他,趴在他旁边默默地流眼泪。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伤的这么重,她害怕了,怕失去他。
官洛洛给时崇包扎好伤口,一言不发,没哭也没闹。
时崇心虚的看她的眼睛,害怕挨训,又害怕她不训,表情很怂,一点都不是修理屠骁助手的时候了。
“洛洛?”他憋不住了,开口叫她。
“嗯。”官洛洛垂眸表情非常淡。
时崇心慌如麻,情况宛若出了轨,劈了腿,“你要是不想骂我,打我也行。”
他把背转过去,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要皮带吗?我这儿有现成的。”
官洛洛还是不说话。
时崇急死了,“皮带不行的话,我……”
他愣了愣,是官洛洛从后面抱住他了。
“我不想骂你,也不想打你,我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你,看想来想去,没有办法,不是我不够勇敢,而是我没有你聪明,我做不到凡事赶在你前面,甚至如果今天我守在你身边,最后也是你为了保护我而受伤。”
她语气平静的讲这些话,但时崇知道,她心里早就波涛汹涌,难受的要死了。
时崇摸摸她的胳膊,“只是小伤,过几天就会好。”
“小伤多了,就是大伤,时崇,我都数不清你到底有多少次小伤了。”
“下次保证不犯了行吗?”时崇没别的法子,只能这样撒娇。
他知道洛洛不舍得真的埋怨他的。
他歪头,用鼻尖蹭她的唇,“洛洛,不难过了好不好?今天时泽希生日。”
她满眼都是他,都忘了儿子生日这一回事了。
“先不给他过了,你休息吧。”
“过吧,这是他第一个生日。”
时崇起身,带她去客厅。
因为下雨,官洛洛就没叫时浅和二叔从蓉城过来,云想和恋恋今天在津州,也赶不回来,时晏去赶通告了,官飞羽还在官家大楼办公。
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叶晗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原淳。
所以时泽希的生日宴很简单,简单到除了爸爸妈妈,就一个好兄弟原铮出席。
“抓周吧。”时崇说。
仪式官洛洛都准备好了,地上的红布上放着笔,钱,古董,麦克风和官寒送来的一本教育类图书。
时崇又加了一样,听诊器。
官洛洛微微怔住,时崇把时泽希抱过来,放在地毯上。
“希希,风风!”一岁半的铮铮挥舞着拳头,要好兄弟选麦克风,当大明星!
官洛洛则故意把那本书往前推了推,她和二叔的心思是一样的,教书育人,做个桃李满天下的老师也不错。
时崇什么都没做,就只说:“时泽希,去挑一样。”
时泽希穿着漂亮的小西装,领口还戴着蝴蝶结,小小年纪总裁气质就呼之欲出。
他先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自己抓自己的头发,抓完自己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两步,摔倒了,才改成跑。
他爬到所有东西面前,几乎是没有迟疑的选了时崇放的那只听诊器。
时崇满意的笑了笑,单手把他抱起来,赞许的看看他,
“以后妈妈生病难受了,我就找你,我不求你医术多高超,让你妈妈健健康康就好。”
这是他想了好多天的决定,希望时泽希长大能当一名医生。
不是为了众生,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儿子照顾好妈妈。
官洛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要涌上来了。
她捧着时泽希的脸,语重心长的说:“不止给妈妈治病,也要给爸爸治病,他为了守护我们,受了好多伤,宝贝你要爱爸爸呀。”
时崇把人揽到怀里,贴着她的额角吮了吮。
“这下不用担心了吧,就算我受伤了,也有咱们儿子救,宝宝乖,笑一个。”
官洛洛红着眼睛点头,终于笑了,“我准备了蛋糕,要吃吗?”
“当然。”
“我自己做的。”
“哇,时泽希,妈妈亲自给你做的蛋糕。”
“麻麻,爱……麻麻。”
一个简单的周岁宴,时崇照了一张三个人的全家福,洗出来,用相框裱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床头上。
晚上他哄睡了官洛洛,起身去客房。
凌晨四点多了,叶晗已经睡着了,时崇坐在原淳旁边看看他的伤势。
“时总……”原淳醒了。
“躺好。”时崇按住他。
“您要不要紧?”
“我没事。”
时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隔了一会儿才说:“原淳,跟在我身边,辛苦你了。”
原淳摇头:“时总别这么说。”
时崇看看他的伤,沉吟片刻,说:“这笔仇我记得了,会帮你多讨回来几次,在那之前,你要好起来,公司的事没有你,我一个人处理不了。”
原淳笑笑,微微颔首:“是,时总放心。”
这就是他们主仆之间最深层次的交流了,看似平淡,实则有着最深最深的感情。
时崇再没说什么,像照顾弟弟一样轻轻拍着原淳。
“睡吧,再多睡一会儿。”
“是。”
这一觉再醒来,时崇已经不在房间了。
外面雨过天晴,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射下来,一片黄灿灿。
原淳睡饱了,自己小心的撑着床坐起来,惊醒了叶晗。
“吵醒你了。”
叶晗揉揉惺忪的眼,先查看原淳的伤,然后问:“你是要上厕所,还是要吃饭?”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说,真的是很微妙。
原淳说:“不忙,我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