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实话。”
“是实话。”官洛洛托着腮,“你不常笑,但每次笑都很帅,赏心悦目。”
她隔着屏幕摸摸他的头。
“手机自拍就是很怪,不是你的问题。”
时崇被哄的开心了,笑的温柔。
“你照的很漂亮。”
“我很喜欢。”
官洛洛托着下巴笑,隔了会儿问他:“在浮图苑睡会习惯吗?”
她还记得浮图苑的杂物间,有点担心他。
时崇说:“没事,你不在,睡在哪里都一样。”
好凄凉的一句话。
官洛洛心里有些酸,“我不在身边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时崇没说话,官洛洛追着他。
“嗯?听到了吗?”
时崇眸子看着她,语气郑重:“我在想要怎么回答。”
他诚实:“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好,也不想做,所以很难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对吃饭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没有味觉的人,吃什么都一样,无非是饿与不饿的区别。
至于睡觉。
他没告诉过她,没遇到她之前,他很难入睡,有时候伴随着神经痛,整晚都是煎熬。
官洛洛听着很揪心,想了想说:“那我们不要挂电话了好不好,就一直这样保持通话。”
“好。”时崇很高兴,俊颜落了光,满面的亮堂。
官洛洛拿着手机下床,“走吧,去吃饭。”
于是后续两家餐桌上各摆着一部手机——云吃饭。
群里聊的热火朝天,时浅把原家三兄弟,明香和叶晗全拽进来了。
聊的内容统一。
浅只爱寒:“我哥疯了,笑的能把老太太迷晕。”
明家闺女:“时总自从恋爱,整个人脱胎换骨。”
被踢出群聊又被拽回来的想爷一枝花:“媳妇在手机里,手机在身边,约等于媳妇在身边,结论,老时在秀恩爱。”
时家助理·淳:“我已被狗粮喂的麻木不仁。”
……
诸如此类的讨论不一会儿就99+,跳出来的对话框总是挡到镜头里的洛洛,然后时崇就学会了消息免打扰的新技能……
在裕名国际住习惯了,在柜子里住习惯了,回到柏园第一晚,官洛洛睡不着。
她想时崇,第六次翻身,她挠着被子,轻声问手机。
“时崇,你睡了吗?”
“没有。”
几乎是立刻回答,官洛洛被子蒙着脑袋,手指轻轻敲着屏幕。
“我睡不着。”
“嗯,我也是。”手机里的人长叹一口气,温声哄着。
“洛洛,闭上眼睛。”
官洛洛依言照做,手机里的声音很低,隔了一会儿才说。
“我第一次唱,不要嫌弃我。”
她料到他要做什么了,乖乖应声:“好。”
时崇为她唱了摇篮曲。
声音低沉轻柔,充满磁性,拂过耳际,很令人心安。
官洛洛笑的甜蜜,听着他的歌,把手机放在唇上亲吻。
“一夜好梦,亲爱的。”
……
第二天一早,官洛洛去了祠堂,给官凛和叶馨瑶上了柱香。
“爸爸妈妈,今年的香,上晚了,你们别介意。”
官飞羽乖乖跪在她旁边,磕了头,燃香,告状。
“因为谈恋爱才耽误的,爸妈,姐姐被时家哥哥拐走了。”
官洛洛:“……”
她笑,举香又敬了敬,说:“时崇是很好的人,二叔和飞羽都很喜欢他,改天带过来给爸爸妈妈看。”
慢慢悠悠闲聊了很多,祠堂里烧着炭火,一点都不冷。
官洛洛坐在蒲团垫子上,“飞羽,把相册拿过来。”
官飞羽身后放着一大摞的照片。
他搬过来,问她:“要看照片回房间看,在这看干嘛。”
在这守着爸妈,他特别想他们。
官洛洛说,“找线索,我得把七岁的记忆找回来。”
官飞羽懂,别看那年他才四岁,但爸妈去世,姐姐失忆,二叔断腿,他每一样都记得。
“姐,你磕到头失忆的事情,是我跟二叔骗了你。”
官洛洛抬头看他。
官飞羽说:“不是跟我玩磕到了石头上摔的,是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眼里都是愧意:“妈妈抑郁症自杀,爸爸跟着殉情,你不小心看见了,受了刺激,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才会磕到头,落了疤。”
“是二叔告诉你的对不对?”
官飞羽点头,“他说是赵擎瑛说的,让我帮着圆谎,怕再刺激你,就说是跟我打闹,被我弄伤的。”
“赵擎瑛说的不一定对,二叔当时车祸住院,我发生了什么,他也没看见。”
“不,福姐也这样跟我说过。”
“赵擎瑛不可信,福姐总可信吧,她对我不错。”
福姐是曹红玉的人,也不可信。
官洛洛没点破,拍拍官飞羽的肩膀,很认真的告诫:“记住,柏园除了我和二叔,你谁的话都不要信,”
她手指点点额角,“我这里的片段,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只有我想起来,才能真相大白。”
“哦。”
官洛洛低头翻照片,相册里大多是她和官飞羽小时候的照片,官凛和叶馨瑶的照片很少。
只有结婚照一张,居家照三张,两次怀孕各两张,最后就是那张全家福。
官洛洛细细的看,指给官飞羽:“你看,这是妈妈怀你的时候,我还在旁边。”
官飞羽抿了下唇:“妈妈脸色不好,都没有笑。”
他往前翻一翻,指着一张说:“妈妈怀你的时候就很高兴。”
官洛洛笑了笑:“怀男孩和怀女孩不一样,可能是你不老实,闹的妈妈不舒服。”
“我哪有。”官飞羽脸微微红起来,看着照片满心的欢喜。
突然看到一张,他指了指,“妈妈好像很喜欢这条裙子。”
叶馨瑶一共七张照片,有四张,穿着一样的衣服。
一条青色的长裙,宁静淡然。
官洛洛看着那照片里的青色,脑海里蓦地一抹血泼上去。
她一愣,眼前闪过柏园二楼的房间。
又是二楼房间。
官洛洛飞快的起身出了祠堂,朝着二楼跑上去。
“姐!”
官飞羽大惊,急忙追出去。
二楼的一间卧室已经改成了影音室,官洛洛推开门又关上,只留了一点缝隙。
她盯着那个缝隙看。
官飞羽吓坏了,上去拉她的衣服,“姐你怎么了?”
官洛洛不语,牢牢盯着缝隙看。
房间里摆设早都变了,墙面都变成了别的颜色,但沙发是白色的。
像床单一样的白。
官凛坐在上面,床头柜上摆着半瓶农药。
“恶心,她真让我恶心!”
她?是谁?
“官凛,把药吐出来,吐出来好不好,我求你……”
“不能吐,她要我死。”
一声自嘲般的苦笑,“可我不算白死,就当是保护洛洛,我这条命不算什么,只有我死了,赵擎瑛才能住手。”
“官凛,你别丢下我,你把药吐出来!”叶馨瑶苦苦的劝。
官凛拉下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的头发。
“对不起馨瑶,是我太无能了,让你做那样的事,对不起……”
叶馨瑶紧紧抱着他,“不怪你,官凛,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官凛咳出一口血,猩红的血落在叶馨瑶青色的衣衫上,他身子软软的靠在妻子怀里。
“只可惜,见不到官寒最后一面了,赵擎瑛不会让他平安,你帮我护着他——”
“姐!”
官飞羽一声大叫,官洛洛如梦初醒,眼睛里都是惊惶。
“姐你没事吧?”
官洛洛脸色惨白,官寒听见官飞羽的叫声,推轮椅出来。
“洛洛怎么了?”
他的声音打的官洛洛怔了下,她扑到官寒怀里,摸着他的腿。
“不是普通的车祸……”
“是谋杀!”
官洛洛浑身战栗,官寒眼瞳稍暗,稍没留神,眼前的人已经冲着赵擎瑛的房间去了。
赵擎瑛在打坐,房间里点着檀香,她正闭目养神,房门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