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轩收回视线，没好气哼了他一声，便对月婷说，“我先下去。你，万事小心。”
“好。辛苦你了。”月婷挥手应答，目送他落下，协助小武神收拾变成废墟的明秋轩。
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陆君渊回身，一脸不悦盯着她，“笑什么笑？给我收回去！对他有什么好笑的。”
“五官长在我脸上，我乐意对谁笑就对谁笑。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月婷说着，还刻意脸上的笑容，变为得更加阳光灿烂，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杏核大眼儿也秒变成了弯弯月牙状。
这女人，真会挑战我的忍耐度！陆君渊气得牙痒痒，一手直接捂了上去，“以后你这副傻丫头的模样，只能在我眼前展露，可别露给外人看，免得外人以为我们天境司的女武神，都是个傻子呢。”
“那也比你表里不一的好。手拿开！”
当陆君渊的手缓缓拿开后，月婷发现他鼻下有两条血痕，二话不说用绢帕，直接塞进他冒血的鼻孔里头，“都说了，别太逞强，你非要逞强。”
陆君渊自身没感觉，两鼻孔都被绢布塞着，说话声音都是嗡嗡闷闷的，“那还不对我好点！”
“哎哟！多大点事儿，还想在我面前邀功讨恩宠啊。”月婷无奈，扶着他返回明秋轩院落中。
灰色的火焰，已然消散，但被啃食的木头和房屋，已经不能恢复如初了。空气中都是呛人的烟火气息，而罪魁祸首的安歌，倒是躺着安稳。
东方司长这会儿倒是冒了出来，捂着腰间，看似受伤的了，“少主，为何还要留安歌一命？如今的她，已然无力回天。”
安歌还不能死。她死了，找谁替我去试探陆君渊。
“好歹也是天境司的女武神，我们自己的人，都没法救。怎么说服天界众仙家，关于堕神一事，我们处理好？”月婷扯下陆君渊鼻子上的绢帕，小心擦拭掉上面干涸的血迹。
“这？”东方司长倒是没想过这些点，他欲言又止，深深哀叹一声，“那，现在又该如何？今日一事，天境司恐怕又被推至风口浪尖了。”
月婷深思一会儿，脸色不由得难堪起来，“司长你先退下，做好文职工作，其余的事情，我来。”
“是，少主。”东方司长领命退下。
陆君渊这才说话，“什么叫其余事情，你来？又想干什么。”
“安心吧。不会连累你的。”月婷拍拍他的肩膀，恰好看到瑶姬在小武神的搀扶走了过来，即可上前迎接之，“还好吗？”
瑶姬白了她一眼，有意责怪她来晚了，“早点来，也不会变成这样。”
“怎么到了最后，还是我的错？”月婷受冤大呼不满。
“啊，不怪你怪谁。”瑶姬生气推了她一把，一人往前走几步，找个石头凳子坐下，喘口气像个老太太一样。
月婷浅笑紧步跟上，蹲在她身边，单手撑着下巴，认错道，“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扔下你不管，对不对？”
“算你认错快。”瑶姬勉为其难笑了一下，盯着眼前安睡在结界中的安歌，“安歌，似乎有心魔。不好救。”
“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心魔？何况当了神仙，心魔依旧存在。能做的，要么赢，要么死。”
这话从月婷嘴里出来，怎么感觉境界不一样了呢。瑶姬震惊，陆君渊也是一愣，两人很有默契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撇开了。
大概是蹲久了，脚麻。月婷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手指轻轻敲打小脸，暗自嘀咕，“去一趟女娲之森？”
“月婷，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陆君渊听力就是敏锐。
瑶姬也听到了一些，可不敢确定，“你确定吗？女娲之森，可是十几万年没过问天界的事情了，我们这身份，怕连白玉阶梯都上不去！”
女娲之森的银蛇草，能救安歌和江鸾的命。要不是当前没办法，谁乐意去女娲之森。
月婷知道两人话中的担心，她烦躁的挠挠头，“事不宜迟，早去早回得好。不然，在拖延下去线索和人命都没了，不值得。”
“那好，我陪你去。”陆君渊自告奋勇。
“你不行。”
“为何？女娲之森，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
月婷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你不行就是不行。”
陆君渊瞪大眼珠子，一口气卡在咽喉处，上下都不是，“等等，你说的是什么不行！”
哈？这货满脑子装得什么呀。月婷不解释，掩嘴笑着前仰后翻，差点摔倒。瑶姬也跟着笑了，打圆场，“月婷也是为你好。这事儿，我和她就成了。”
为我好？陆君渊可听不出来，也看不出来呢，“到底是哪里不行？”
“听话，待在司里看着安歌，守着天境司。”月婷摸摸他的头，眼神示意瑶姬着手准备了。
瑶姬意会，哎哟一声，僵硬起身，“账，翻倍给我付清楚了。”
“荷包空空，要啥没啥。要不……”月婷说着，凑到瑶姬耳边低语，“我把神殿抵押给你，好不好？”
瑶姬一听，立马活像被夹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躲开一米多远，“真会开玩笑。抵押给我，我有那个本事和能耐住进去才行啊。你这不是耍赖吗。”
“明知故问。”
两人结伴远去，时而打闹散开，时而又挽手黏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完全把陆君渊给抛之脑后了，他一人坐在原地，面对着安歌，不知为何有些被抛弃入了冷宫的感觉。
林诚轩见状，特意跑回来嘲讽，“这下子，你也跟不上月婷了。”
“说得你能跟上似的。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陆君渊冷眼看着他还击。
“比你好一点。”
“没看见好在哪里。”陆君渊哼哼两声，又低沉声音问，“你知道，月婷为何不让我去女娲之森吗？她说我不行，究竟是哪里不行了。”
林诚轩侧目之，上下打量苦恼的他几眼，勾起嘴角说，“月婷，对你还真好。”